第二天清晨,他甚至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扛着严寒起床。直到外面的石亨扯着军中那粗狂的嗓子连喊了十几声,眼瞧着就要一脚踹开房门冲进来了,他才一脸苦恼的回应了一声,缓缓从床上爬起。冬天大早上被人强制开机什么的,最讨厌了!心里腹诽着,带着起床气的楚风脸色也不好看,在房间里把自己裹了严严实实,这才推开门出来。看见石亨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没好气的道:“我说老哥,大早上的你不睡觉,风风火火的做甚?”
石亨瞧出了楚风的不快,还是强忍住道:“太守府来人禀报,昨日抓的那两个靺鞨刺客活口,夜里死在东临城大牢了。”
“就这?”
楚风抬了一下眼皮,瞧了他一眼,一副“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来打扰钦差一场好梦”的架势。石亨见状连忙说到:“这摆明了是葛贵海此贼杀人灭口,大人昨日就不该把人交给他!”
“我知道呀,昨天不是已经跟你说明了吗?难道你没听懂?”
楚风神色理所当然,淡淡的说到:“这两人在葛贵海的手上,能看到今早的太阳才奇了怪了,死了有什么好惊奇的?”
“可是……”石亨下意识的还想说话。一摆手,楚风打断了他:“这事儿不该咱们操心,有的是人会去找葛贵海问清楚,那两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行馆早膳可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大人……”石亨有些无奈,都到这个时候了,楚风居然还在关心早膳吃什么。没理石亨接下的话,楚风又把身上的外衣裹了裹,好像刚才没穿好,有点漏风,抱着胸口就往外走。他居然真的亲自跑到了行馆后厨,命令行馆的厨子做了一番可口的饭菜。吃饱喝足之后,才让石亨清点几个近卫人马,安排了马车在行馆大门外候着。领着人从行馆当中出来,才刚到门口,负责巡守的城卫军头领便上得前来,拦住了他们。“钦差大人,太守大人有命,刺客之事还未查明,城中是否还有别的刺客无法确定,为了大人的安全考虑,还请大人暂且留在行馆当中,不要轻易走动?”
“混账,你敢拦钦差大人?”
楚风还没开口,石亨先站了出来冷声呵斥。楚风一摆手止住了石亨,笑眯眯的看向这头领问到:“太守大人说,城中靺鞨刺客还未查验干净,很危险?”
这头领看楚风满脸笑容,又是个白净柔弱模样,没做防备,点头道:“太守大人是如此吩咐属下的。”
“看来太守大人确实十分关心本官的安全,实在是有劳太守大人了。”
楚风似带着感叹的说到。“谢钦差大人明理,那就还请大人回去吧。”
头领下意思的说到。“回去干吗?”
脸上带着不解的神情,楚风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头领说到:“本钦差也觉着,现在城里不太安全,昨夜那些个靺鞨刺客,一个个如同饿狼一般,实在太吓人了,这样吧,把你的人手都调集起来,护送本官出行。”
“大人……”头领闻言顿时语气一滞。只不过不待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石亨直接上前一步,周身赫赫杀意直笼罩此人。石亨乃是卢象升军中大将,生平杀敌无数,浑身上下都透着浓烈的杀意,岂是区区一个东临城城卫军小队长能够比拟的。被他的气势一压,这头领便立刻不敢再做言语。楚风笑眯眯的越过这头领,径直走向马车,临上马车前又停下回头道:“对了,替我向太守大人知会一声,就说本钦差左右无事,去东城城墙上看看。”
“大人……是,属下明白。”
头领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止住了。于是,在一众城卫军的护送之下,合着楚风的近卫,加上石亨,一行人便往东城城墙而来。到了城墙下面,石亨走到马车前说了一声。里面的楚风闻言应了一句,跟着才缓缓的掀开马车前的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森严的东城城卫军军营,心中一动,跟着跳下马车来,便径直往军营大门口走去。营门口守营士兵见状,连上前呵道:“什么人,敢靠近军营重地?”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是钦差大人来了,还不快滚开?”
石亨直接骂到。那士兵听是钦差大人,自然不敢阻拦,连忙让开了路。楚风面上带着微笑,一路走过,也不生气,甚至还勉励了这些士兵两句,这才往军营里面走。很快,营中人也收到了钦差大人过来的讯息,东营都统连带着人赶出来相迎。见了东营都统带着一群十几校尉军官赶来,楚风微笑点头。与众人打了一声招呼,看向领头的都统问到:“这位将军不知如何称呼?”
“回禀钦差大人,下官东临城卫军东城营都统牧怀山,参见钦差大人。”
都统牧怀山连道。“原来是牧都统,如此寒风凛冽,你们还要镇守城门,实在辛苦了。”
面带笑意,楚风说到,忽然的眼睛又是一转:“不知道可否带本钦差到城墙上一观?”
“钦差大人想上城墙,自是可以。”
牧怀山连说到。旋即,在牧怀山的亲自陪同下,楚风带着石亨以及几个近卫这才一同顺着城墙下的台阶,往城头上来。来到城头之上,更加猛烈的寒风瞬间便是扑面而来。即使是楚风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只想“是真冷啊,就这确定还不算入了冬了”?面上尽力克制住,一边顺着城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