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怀疑,莫非真是随口找的借口?顾浅依伏了一伏,正色道:“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并不是因为儿媳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事,而是因为这玉佩本身的特殊之处。”
皇帝翻了翻玉佩,没看到有什么不同之处,这时慕容瑄看到了玉佩也是惊讶。“这不是几年前儿臣送给翠儿姑娘的吗?”
皇帝看他竟竞然也这么说,就更觉得好奇了:“原来是你送的?你又是如何认出的?”
慕容瑄拿起玉佩为皇帝解释:“父皇,这种翠绿的颜色齐王府是不常用的,这种款式已经是多年以前南方流行的。”
的确,这玉佩一看就是已经被随身携带了一段时间,连穗子都磨出了痕迹。“而且,因为翠儿姑娘的名字,金丝镂空的挂饰里面也用了特殊材质,在黑暗中会发出绿色的光芒。”
慕容瑄解释:“几年前儿臣在南方曾经见过浅依一面,畅谈诗歌词赋,但是当时并不知晓对方姓名。送玉佩时她也只是在场,自然是解释不出来的,还望贵妃不要再为难她了。”
慕容瑄言辞恳切,好像杨贵妃再多说一句就是在为难顾浅依。“什么翠儿红儿的满口胡言,齐王爷一句话,就要把事情都推到过去吗?”
贵妃不肯轻易罢休。“也不能完全说是过去,说来也是巧了,儿臣前几日刚收到这位姑娘的信,今日就在太子妃这里见到了玉佩。”
慕容瑄似乎是很好奇:“难道说这位翠儿姑娘,曾经出现在东宫?”
皇帝沉吟,这事有些古怪,太子妃和贵妃坚称是齐王的人夜阁皇宫。而齐王却说这玉佩几年前就送给一位姑娘,还说这姑娘在宫?帝“去把东宫管事寻来。”
皇帝大手一挥,又对顾浅依和颜悦色道:“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清楚,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慕容瑄扶着顾浅依站起来,向皇帝谢恩。顾婉容遇上顾浅依的目光却只觉得一阵心慌,她这时候提起翠儿做什么?东宫的管事很快就到了,见到皇上赶紧跪下即首:“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示意他起来说话:“不用害怕,朕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管事老老实实点头:“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且问你,东宫里是不是有个叫翠儿的姑娘?”
谁知提到翠儿,那管事却是一哆嗦,仿佛这个名字有什么可怕的魔力。皇帝看到他这个样子,多少能猜到里面有点问题,威严道:“知道什么就直说,若有隐瞒定不轻饶。”
说完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略有不安的顾婉容,隐隐有责怪的意味在其中。管事立即回答:”的确是一个叫翠儿的侍女,入宫已有数月了。”
顾浅依站在顾婉容对面,笑着瞟向她:“太子妃所说的被人劫走的,莫非就是这位翠儿?”
这时若说不是,东宫也没有其他失踪的人了,况且东宫认识翠儿的人也不少。顾婉容低声答道:“正是翠儿,也不知被歹人劫走有没有受伤。”
皇帝有些奇怪地看着慕容瑄问:“瑄儿,你又是为何会认识翠儿,还送了这么贵重的玉佩给她?”
慕容瑄拜了几拜,缓缓道:“这本是儿臣自己的一点私心,或许与现在说的事情无关,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摆手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自然是什都当讲的。“是这样,儿臣少时游历曾至江南,偶遇翠儿,得知她根身患重疾,症状竞与母后诸多相似,她带着老娘四处求医十分不易。”
慕容瑄顿了顿,目光带了一丝算计:“她似乎得知了一位十分有名的大夫,打算动身前去。我赠与了不少盘缠,又与她约定若有结果务必托人告知,留下此玉为证。”
杨贵妃听见他的话,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锦帕,心里一阵惊慌。怎么会这么巧,相同的症状?还被慕容瑄遇上了?必然是他们有意探查。“噢?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后来可有消息?”
慕容瑄心灰意冷地摇头:“后来杳无音讯,直到前几天我收到她的信,今天我才再次看到这玉佩,不知太子妃可否告知翠儿姑娘的下落?”
“……”顾婉容没想到他们不但不承认夜闯皇宫还要反咬一口。“人分明就是被你们动走的!不要人太甚!”
“我们劫走的?太子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是我们劫走的,那请问你有证据吗?”
顾浅依向皇帝解释:“父皇,您刚才也听到了,东宫管事亲口说翠儿在东宫数月,那齐王府可有人见过翠儿?”
当然没人见过,翠儿已经被毁容了,齐王府除了顾婉容和红云,再没人见过她以前的样子。顾婉容无法反驳这句话,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要就此罢休。她狠狠瞪着顾浅依:“就算齐王府没人见过又能证明什么,难保有些人不是在故意说谎。”
更何况侍卫曾与入侵者交手,对东宫这么热悉的人一定是红云,她还受伤了!到这里她马上道:“东宫侍卫曾与入侵者交手,可以让他们作证。”
顾浅依早猜到她会这么做,但是侍卫没到红云和小青的脸,作证也不能说明什么。至于他们确定玉佩是从其中一个入侵者身上掉下来的,顾浅依表示十分惊讶。“难道翠儿是自己离开了?”
“不可能1"顾婉容尖声打断。翠儿被打成什么样她最清楚不过,怎么可能跟侍卫交手,更何况她只是个普通女子罢了。顾浅依故意问:“太子妃怎么会这么肯定呢?”
顾婉容咬牙切齿:“翠儿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自己从东宫离开!”
顾婉容看皇帝的表情就猜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立马也提高了音量。“那就是有人拿走了她的玉佩,真是奇怪,东宫竟然连两个女人都留不住?还是说人根本就还在东宫?”
两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吵得皇上的头更疼。本来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现在看来不过还是:太子妃针对她这位嫡姐引起的纷争罢了。只不过,基容瑄所说的相同的症状还是有必要留意一下的,难道真的是巧合?!顾婉容还要再说,杨贵妃把恶狠狠地打断地:“够了,本宫平日里教你的温顺贤良看未是都忘了,还不回去好好反思!”
本来以为这次有了一个打倒齐王的好机会,结果祸水竟然引到了前皇后的病,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丧门星!顾婉容不可置信地看着杨贵妃,他这个时对候帮顾浅依说话?她在想什么?“陛下,是臣妄多事了,这件事情臣妾会查清楚的,就不劳烦陛下了。”
皇帝点点头:“这样才对,朕把后宫交给你打理,是希望你能替朕分忧,不是让你找事儿的。”
顾浅依和慕容瑄对视一眼,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杨贵妃不会继续让这件事情扩大,而皇上已经知道了翠儿。杨贵妃让顾婉容送齐王和齐王妃一同出了宫,走到没人的地方,顾浅依停下了脚步。“妹妹,想来是父兄和我这个做姐的这么多年太纵容你了,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随便造谣,不过因祸得福,还真是要感谢你了。”
顾婉容不知道顾浅依的因祸得福指的是什么,她只知道这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杨贵妃站在了他们那边帮他们说话。“你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顾浅依点头:“是啊,这句话也是我想告诉你的,别以为你打伤人就这么算了。”
出了宫时间还早,顾浅依就想着不如去赴昨天的约。罗雪珊想必也已经想好,什么要对他们说,什么不能对他们说了,且看看从她那里能知道什么。还有一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在马车上顾浅依捅捅慕容瑄提醒他。“我听说太子最近很恼火顾婉容,不怎么理她,那太子也不是个老实的,估计在外而的女人也不少。”
慕容瑄挑眉好笑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做,这些人找出来给顾婉容添麻烦?”
“毕竟我是做姐姐的,当然应该帮妹妹一把,把人搜集起来想办法透露给顾婉容,就算我送她的回礼了。”
慕容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啊,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马车直接把他们拉到了牧向荣的府上,顾浅依吩咐他晚上再来即可。“参见王爷,参见齐王妃,二位今日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牧向荣带着自己的夫人罗雪珊给二人行礼。慕容瑄把人扶起来道:“牧大人身居高位又是国之栋梁,每日日理万机,本王又怎敢劳烦你远迎?”
牧向荣拱手:“王爷前段时间治理水患,又整治沿途治安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王爷才是真正身居高位而又是国之栋梁啊。”
顾浅依听得想笑:“好了,你们都是国之栋梁,就别站在门口说话了,人都来了,大人不请我们进去坐坐。?罗雪珊赶紧吩咐侍女让厨房准备开饭,请顾浅依和慕容瑄移步后亭。牧向荣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在生活上从来不追求极奢,是以后花园里虽然没有假山画楼,众多花花草草倒是别有情趣。“这些花都是珊儿亲自养的,平日里金贵得很,谁都碰不得。”
牧向荣跟他们介绍。罗雪珊让他说的脸红:“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花草本来就经不得踩踏,我只不过是叫你平时多爱护它们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