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在暗指上次全府上下都不愿意帮她清点库存的事吗?可是王爷既然吩咐过,自己怎敢违抗?王妃现在这样说了,又当着王爷的面,刘福自然不敢说什么推脱责任的话,沈是老脸一红连连作揖:“家里人多,有几个不长眼的或者未调教好的,也请王妃莫要生气。只管告诉老奴,由老奴帮主人传唤便是。”
顾浅依满意得点点头:“今日王爷宠信,交给本妃一些任务,本妃生怕下人们不知,还请刘伯帮忙知会一下。”
“不知是何任务?”
顾浅依笑眯眯将目光转向慕容瑄。慕容瑄清了清嗓子,这妮子这次倒是学聪明了……竟然喊来刘伯。这不是逼着自己当面放权么?算了,姑且全权交给她折腾。我齐王府名下产业,除了御赐的耕地宅邸下人,更有多少酒楼织坊客栈。往年堪堪一年才会增值一成左右,的年份收成不好,或者遇上些别的天灾人祸兴许不得增值反有折损。想要在短短半年内增值一成又谈何容易?慕容瑄当下朗声对刘福道:“本王现在将齐王府名下所有产业全权交由王妃打理。日后一切经营事宜,皆听王妃差遣,不得阳奉阴违,见王妃如见本王。”
刘福闻言当即惊在原地,还以为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这……所……所有?”
“所有,全权。”
慕容瑄简洁得又确认了一遍。刘福心里当即翻江倒海,这……这王爷莫不是中了什么蛊术?!就算王爷心悦王妃,就算王爷他万分信任王妃,想给她无上荣华富贵,他一个做管家的都并无二话。可是将王府所有产业经营之事交给她一介女流,这不是胡闹吗?女流之辈懂什么经营之道?看着刘福的表情,顾浅依无声得叹息了一声。都说古代重男轻女,男人的价值观里,女人是附属品,没想到这样的思想在一个管家身上都如此根深蒂固。顾浅依轻声道:“刘伯不必如此忧虑,王爷的意思是,只交给本妃打理半年,半年之后无论盈亏,本妃都会如数奉还的。”
刘福这才讷然点了点头,半年……还好王府产业宏大,半年之内想必也败坏不了多少。可是……由着这女流恣意败坏,刘福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毕竟他是自王爷成年开衙立府之时就跟着王爷过来做管家了。眼看着二殿下离了皇宫独自生活,又眼看着殿下封了亲王,二殿下府变成了亲王府。多少产业的都是由他刘福自己亲手经营而来的。“而且……”顾浅依继续解释道:“本妃只是代为打理,可能会下几个指令,修改一下伙计们的月钱。真正的收入还是在你家王爷名下的,刘伯不必紧张啦……”顾浅依语气中满是安慰,刘福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仆人其实并不该露出如此不信任的样子,当即跪了下来。“老奴该死,老奴失态了!王妃是老奴的主子,自然有权掌管一切,是老奴失态了。”
慕容瑄看着这一切,不禁哑然失笑。这个顾浅依,竟然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也难怪刘福会下跪致歉。可是刘福虽是仆人,多年来打理王府内外,早都是独当一面之人,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又岂是放低姿态就能做到的。顾浅依见他下跪,也并没有过多的谦逊,只是抬了抬手:“刘伯快请起吧,都是为了王府的繁盛,本妃对王府内外所知甚少,以后还请刘伯多多指点。”
“多些王妃。”
刘福恭敬得站了起来。“王爷政务繁忙,以后听雨园就作为本王妃起的起居之所,以后众掌柜议事可去那里。”
“是。”
一旁的慕容瑄却微微皱眉。历来王爷和王妃都各有自己的小院不错,但那是妻妾成群的人家,众妻妾各居一院,男主人想留在哪里就留在哪里。可是他慕容瑄现在只有一个妻室,怎么还搞起来分居了?这个要等刘福走了私下好好问问她。况且…….虽然成亲已有三日,这三日两人只是各睡一边,还未行那夫妻之礼,难道顾浅依想就此远离自己?虽然自己也不是很想……可是既然亲都成了,如若就此分居那母后苦苦叨念的孙儿要从何而来?“好了,那本妃就和刘伯一起去吧去看着点听雨园的布置摆放。稍后还请刘伯再带着本妃出去走走看看,也说说那些产业的现状。”
顾浅依说着站了起来,对慕容瑄盈盈一福,道了声“告退”就离开了,只留下慕容瑄一个人,突然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了。——西市,一辆大马车在一幢朱红的酒楼前停下,刘福被小厮搀着下了马车,自己还未站定又转身从车上扶下一名红衣年轻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顾浅依。“这里便是阅珍楼了。”
刘福恭敬的边走边介绍:“阅珍楼近来的收入可以算得上诸多产业中的佼佼者了,最先只是个小酒肆,两年前才搬到这里建了这阅珍楼。掌柜名叫李厚,可以说阅珍楼的壮大也离不开李厚的经营。”
顾浅依压根没怎么听,心里想着二哥成日里和一些兄弟朋友们厮混,问他去了哪里,只说“去阅珍楼喝酒”,没想到竟是齐王的产业。门口迎客的小二不认得顾浅依,一看刘福来了,急忙跑进去喊掌柜。不多时,一个矮胖油亮留着八字短须的老头迎了出来。一见到顾浅依,原地就要下拜。顾浅依连忙摆手:“此处人多,李掌柜不必多礼。”
这天下游戏的美工是不是都串通好的,怎么酒店掌柜都长这样?李厚连忙将刘福顾浅依二人引上二楼一间靠栏杆的雅座,俯视下去,但见楼下熙熙攘攘,大堂中间有个舞台,一女子长袖翻飞正在起舞。看到顾浅依看盯着舞台上的姑娘看,李厚连忙解释:“是长春阁的兰师姑娘,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招来好些看客。王妃若想看可以赶着初一十五的晚上来,咱这会请长春阁的头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