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汴城。 风月楼。 曲声响起,花飞漫天,众所瞩目之下,一年少女子婀娜登台,她一身白玉轻纱,气质宛如月中落下的仙子,又见她怀抱琵琶,那似含着春水清波的眸子轻抬,在座的看客为之惊艳不已。 “风月楼何时来了此等美人,在我看来,可称得上是汴城第一绝色!”“是啊,想我平生也算见惯了佳人,今日得见此女,才知何为真绝色!”
但闻台下一阵轰动,台上女子玉指纤纤拨动琴弦,琵琶声袅袅入耳绵绵,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细细聆听这天籁之音。 琵琶音使人沉醉,而弹奏琵琶的女子本身,更是看呆了底下一众男子,这之中也包括昌平王柳东之子——柳安。 “此女不属人间,此音亦然。”
柳安摇了摇扇,赞叹道,“这琵琶声方才似今晚月色柔情,这会儿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妙啊!这怎能让人不动心!”
在旁的鸨母许妈妈一眼看穿柳安的心思,她故意问道:“此女如何呀,柳公子?”
柳安已看得出神,许妈妈又接着喊了三声,才将他拉了回来。 “不错,不错,许妈妈,她叫什么名字啊?”
“此女名唤柳无双,是我这新来的姑娘。”
“哦呵,还是我本家小娘子,小娘子色艺双绝,担得起“无双”这名。”
许妈妈片刻打量过柳安,笑意盈盈,“只是呢,我这位姑娘,是早与我说定,只卖艺不卖身……”她试探地瞧了眼柳安,接着说,“除非,您肯出这个数——” 但见她伸手比划着,站在柳安一侧的小厮这时呵斥道:“你这老-鸡-婆,休得胡言!我家公子乃朝廷命官,怎可召-妓,这万一安了罪名,你和你这风月楼都得赔上!”
许妈妈听得此言,立马跪地求饶,“小的不知,冒犯了大人,求大人饶命。”
她边说边连扇自己耳刮子。
柳安斜视着小厮,脸上怒气隐现:“再大声嚷嚷,你是想全汴城的人知道我在此召-妓?”“公子恕罪,在下奉老爷之命,跟随公子来这汴城办差,临走时老爷千叮万嘱,让您……远离这烟花之地,不敢不从。”
“放肆!你在教我做事?”
柳安发怒拍桌道,接着令下,“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两侧小厮答道:“是。”
柳安又看向许妈妈,刻意放低了声调,“你刚说多少?”
此时的许妈妈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她颤颤巍巍地回答道:“三…三千两,大…大人,您放心,今日之事,小的定不会往外透露一星半点。”
“拿三千两给她。”
“谢大人!”
拿了钱的许妈妈顿然喜笑颜开,即刻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哎,我这姑娘今晚就属于柳公子您啦!”
话落,台上一曲歌毕,台下掌声雷动,人群中这时有一个声音叫嚣道:“我出五千两,姑娘可愿今夜只为我一人弹奏?”
“呵,五千两,这汴城之地果真是富贵迷人眼。”
柳安勾起嘴角,对许妈妈低语道:“跟他们说,我愿出一万两!”
许妈妈怔住,诧异望向他,片刻窘笑过,走上前,正了正色,敞开了嗓门喊道:“有位客官愿意出一万两,有比这更高的吗?”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一万两?!一万两买青楼女子一夜?!”
“是哪位这么有钱烧的?!”
“没有的话,姑娘就归这位客官了!”
眼见台下如此乱象,台上的女子神色未有丝毫慌乱,她婉然起身,莞尔一笑,轻启朱唇,道:“小女子只愿一曲会知音,其余便算了。”
说罢,转身而去。
此话一出,让现场众人直把女子离开的身影望穿。 “一万两已经够惊人了!竟还被这女子拒绝了!”“世间竟有这样的奇女子!”
…… 大家议论纷纷。 然而,就是这句“只愿一曲会知音”,让柳安对她更为欣赏。 待倩影远去,许妈妈凑到柳安耳边悄声道:“大人放心,您今儿个花了这一万两,我自有法子将姑娘好好的送到您的枕边。”
说完,这二人相视会意一笑。 然而这一切,都被角落里的一位翩翩少年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