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忧言把宴会的邀请函交给她,把她送到学校就离开了。 但是右繁霜拿着邀请函,一下没拿稳,被风吹飞,她连忙要捡。 右繁霜弯腰去捡的时候,另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捡起了邀请函。 右繁霜看向来人,却愣住了,苏承颜笑着,将邀请函递给右繁霜:“给你。”
右繁霜却呆住,没有伸手去接。 这个人,他长得好像阿言啊。 是真的像,不是和陈晏岁那样稍稍有一点相似。 苏承颜看见右繁霜的眼神凝滞在他身上,他眸中的笑意反而更甚:“你好,初次见面。”
右繁霜这才反应过来,接过了那封邀请函:“谢谢你。”
她的声音乖巧温柔,听得苏承颜耳朵一酥。 苏忧言还找了个这么单纯的小女孩。 真是…啧啧 右繁霜看着苏承颜的脸,很像苏忧言,但看向她的眼神表面含笑,实际上却是带着以货易货的打量,眼皮不完全抬起却直接看着人笑,像是惯见罪犯的眼神,他们看法律纪录片时常能见到。 右繁霜捏紧那张邀请函,有意想离开。 但苏承颜却刻意和她攀谈,笑得里外不一:“这张邀请函我也有,你是哪家的千金?”
右繁霜下意识防备性地后退两步,冷静道:“我不是哪家千金,我也不认识你。”
苏承颜勾了勾唇角:“现在可以认识。”
右繁霜镇定道:“我要上课了,再见。”
苏承颜却笑笑,歪了歪头看向右繁霜:“下次再见,这次见到你很高兴。”
右繁霜急步走了,苏承颜看着她的背影,轻佻一笑。 还真是表里如一的单纯。 苏忧言就喜欢这个类型的?还真像十九岁的取向。 而右繁霜到教室时,居然迟到了。 而教这节课的老师是最严的田教授。 田教授是鼎鼎大名的大律,性格严明,最烦人迟到等破坏规则的举动。 偏偏这个课程还安排在小教室,只有右繁霜那个专业。 太显眼了,根本没办法从后门溜进去。 右繁霜站在教室门口,紧张地攥着包带,不安地开口:“老师。”
中年女教授扫了一眼右繁霜,皱着眉头扶了扶眼镜。 众人心中暗想。 右繁霜这回肯定要挨罚了。 但田教授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进来。”
教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右繁霜居然没被老师惩罚?甚至连一句说教都没有! 之前有人迟到,可都是站着听完两节课,还要扣平时分的。 什么情况?! 右繁霜听见田教授说进来,松了口气,连忙找了个位置坐下。 右繁霜今天穿得虽然不再张扬冷艳,却依旧精致,苏忧言很知道怎么打扮他的小傻子,质感极好的英伦学院风牛角扣大衣,马丁靴,白衬衫,深绿格子短裙,背着Cambidge Satchel剑桥包,看上去乖巧,却能让人分明感受到美女的氛围。 不知道为什么,众人最近看右繁霜都有种看习惯了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她本来就每天都很漂亮的错觉。 特别是昨天晚上,在华大的演出。 别说国大论坛,华大论坛都炸了,国大妥妥一波美貌输出,啪啪打脸了之前华大说国大这一届没有美女的言论,而且还是独特的气质美女。 现在众人看右繁霜都仿佛带上了滤镜和好感。 右繁霜,就是该死的大美女。 但总有些人记得之前她跟在陈晏岁后面的事情。 随叫随到,低眉顺眼,陈晏岁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样子。 但昨天陈晏岁亲口承认她是女朋友。 众人瞬间对右繁霜的印象好了起来。 可能,美女真的就是单纯脾气好,而陈晏岁就是单纯脾气不好。 两节课下来,右繁霜笔记记得满满的,下课铃响起,众人起身散乱离开。 右繁霜刚要走,却被田教授叫住:“右繁霜,你等一下。”
众人回头看,心里却感叹。 果然,还是要被找茬。 就说嘛,哪有人逃得过田教授的魔爪。 但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田教授却摸了摸右繁霜的头,眸光温柔:“小右,谢谢你救了我母亲。”
右繁霜不解,懵懂地看向田教授。 田教授认真道:“你上次住院的时候,救了一个心跳停止的老奶奶,那位就是我的母亲。”
右繁霜恍然大悟,明亮干净的大眼睛看着田教授,被夸时有些紧张和害羞,却依旧乖巧:“田教授,那是我应该做的。”
田教授却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右,老师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右繁霜踟蹰片刻,紧张道:“好呀。”
只是出乎右繁霜意料的是,田媛直接把她带回了家。 国大分配给老师们的房子,条件好又离学校近,所以国大的老师们多住在教师公寓。 右繁霜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两个老人连忙起身来迎,一看就是期盼了多时。 邓教授拄着拐杖,也连忙过来,期盼道:“小右来啦?”
田教授他甚至是转着轮椅飞速来看右繁霜的。 右繁霜连忙向两位老师鞠了个躬:“邓教授好,田教授好。”
邓教授一头白发整整齐齐梳起发髻,虽然已经满脸的皱纹,却优雅又从容,脸色比上次右繁霜见到时好太多。 田教授秃了个地中海,但是眼睛很大,哪怕年纪上去了,一双眼睛仍旧黑白分明,一点不混浊,看着像老顽童,让人心生亲切。 邓华莲把拐杖夹在腋下,连忙握住右繁霜的手,老人显而易见的激动:“小右,别见外,叫爷爷奶奶就好了。”
右繁霜犹豫着看向了田媛,田媛温和地对她笑笑:“听爷爷奶奶的,他们都把你当成晚辈看待,不是学生,别叫老师。”
右繁霜踟蹰了一下,却还是乖乖地道:“爷爷,奶奶。”
邓华莲连忙应道:“欸。”
田君砚笑着,咧开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那天没有注意看,原来小右还是政法系的学生,就比我带的年级低一届,果然政法多君子,执法如山,心善如圣。”
右繁霜连忙道:“我只是顺便的事,没有到那种程度,田爷爷谬赞了。”
田媛却应和:“自见之谓明,但过度谦虚会掩盖玉璧之芒,繁霜,不用这样谦逊的。”
右繁霜无来由感到一阵温暖。 三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这样围着她,温柔地和她说笑,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这种感觉太柔软,她生怕踩一脚就要破掉。 刹那间,她有一种她有家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