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但她却对岑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岑小染感叹血缘真的很奇妙,哪怕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还是能察觉到对方的特殊性。邵熙宸沉默良久,犹豫的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带着一丝不明显的不情愿。“朋友。”
岑小染绽放出得体的笑容,将手主动递到岑瑶面前。“你好,我叫岑小染。”
岑瑶愣在原地,她做梦都没想过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尽管她心里从未承认过,可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她同父异母的,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妹妹。她也曾想过,或许就算没有她的存在,岑致远也会弃她们母女而去。一个人一旦变了心,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挽回的。但她做不到心里不恨,相反,她恨极了她们母女。在他们“一家三口”逃到国外过着肆意潇洒不愁吃穿的生活时,她们母女三人经历的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们会不会曾有过愧疚?会不会为她们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心有不安?她低垂的睫毛剧烈颤抖,故意忽略了岑小染直接看向邵熙宸。“我去车上等你。”
说完,转过身快步离开。岑小染抬起的手僵在空中,气氛一点点变的尴尬。“熙宸哥,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岑瑶的反常,让邵熙宸也有些不明所以。虽然她平常的性子事冷淡了一些,可不会平白无故的漠视一个人。“她可能是因为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不在状态。”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缓解尴尬。其实岑小染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真正在意的是岑瑶和邵熙宸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看上去并不像单纯的普通朋友。“熙宸哥,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在国内。如果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聚一聚。”
出于礼貌,邵熙宸接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就匆匆跟岑小染道了别。......车上,邵熙宸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才怎么了?别人跟你打招呼为什么不回应?”
言语之间,颇有种在质问岑瑶的意思,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不解人意。岑瑶低着头没有看他。为什么不回答?因为对方是她父亲跟别的女人在外生的私生女,因为她恨她们破坏了自己原本的家庭,所以她做不到心平气和的面对岑小染。可这些话,让她怎么对邵熙宸说出口。“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觉得岑瑶是在吃醋,但她刚才从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明显不是。而且她也不是个会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你到底怎么了?不喜欢岑小染?我跟她之间只是在普通不过的朋友关系。”
岑瑶僵硬的身体终于有所动容,如果她把一切都告诉邵熙宸,他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讨厌岑小染。还是说他只会认为在这件事情中,岑小染是个无辜的人,一切都是自己太过于斤斤计较。“你们......关系很好吗?”
“只是认识。”
“可她看上去好像很了解你。”
她刚才询问邵熙宸伤时的表情,就好像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任何人都没办法介入。“半年前我因伤退役在国外进行治疗,那个时候岑小染因被查出患有很严重的病而想不开跳楼自杀,我碰巧救了她。”
那段时间,应当算是他活到目前为止最难熬的日子。整个人被无力感所笼罩,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或许是觉得那时的岑小染跟他有几分相似,就同她说了许多。后来岑小染便会经常找他谈心,出于同情,他也一直没有拒绝。“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岑瑶合了合自己的衣服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闭上眼睛不愿再说话。她真的很累了,不想在去回忆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至于邵熙宸,她没有权利让他选择站在跟自己同样的立场。如果他和岑小染之间注定会发生些什么的话,到时候她会主动结束这段关系,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跟那“一家三口”有关的人或事,她不想再有任何牵扯,一丁点都不想。......那一年,岑氏被宣告破产。一群人像强盗似的突然闯进她家,翻箱倒柜寻找所有值钱的东西。她护着泣不成声的岑宁,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客厅里争吵声不断,母亲苦苦哀求,拼尽全力的想要阻止一切。“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要是还不停手的话,我可就报警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男人突然停下来,一脸戏谑。“报警?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会抓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岑母脸色沉重。男人冷哼一声。“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岑氏宣告破产,岑致远携款逃跑了,我们可巴不得警察赶紧找到他!”
最后,家里被洗劫一空,她们也被赶了出来。她不愿相信,不愿相信记忆里那个疼爱她的父亲会弃她们而去。她失控的冲出去,一路狂奔到公司。可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几个员工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去找岑雅琴帮忙,去找那个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舅妈。可岑雅琴不仅没有帮她,还对她一顿冷嘲热讽,甚至还要跟她们母女三人脱离关系。那个时候她才终于看清,所谓的亲情都是伪装出来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很冷,冷的刺骨,打在人身上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岑瑶,醒醒,到了。”
岑瑶猛然睁开眼睛,额前冒出一层薄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邵熙宸抬手去帮她擦拭额前的汗。“别碰我!”
她身体向后缩,清澈的眸子警惕的直视邵熙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