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押送“无辜”了,然而作为捕头面对这些目光却是第一次。金市东不禁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忠,他就不同,异乎寻常的冷静,仿佛他不是人犯,只是一次寻常的进入大理寺办案罢了。李忠被带到了堂上,他抬头看着“明镜高悬”的匾额,还有两侧手拿木杖,准备行刑的差役,一如既往的临危不乱:“柳大人是否要过堂?”
所有人都看着柳素鳞,今日这过堂的杀威棒若是依照惯例打下去,所有人都替李忠捏把汗。尤其是堂外来围观的百姓,个个引颈而望,有的还捏紧了拳头。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曾受过李忠的恩惠。真要看着李忠挨打?人群中的不理解和怨毒,几乎是瞬间就落在柳素鳞身上。他们都知道柳素鳞被诬陷杀害何连兴之事,明明那时,李忠为他作保,最后力挺柳素鳞无罪,才换得柳素鳞在紫宸殿申辩的机会,但现在却将救命恩人变成了阶下囚。这表情不仅写在外面围观的百姓脸上,竟然还写在了苏明道等官员的脸上。“柳素鳞。”
成元荣站了起来:“就算要让李忠过堂,也得说明他到底犯了何事!”
人群中一时竟然有些骚动,就连金市东都很惊讶。莫说官场,整个汴京没谁不知三法司不合,尤其是成元荣和李忠更是势同水火。“论罪之前,需得对人犯验明正身。”
柳素鳞盯着李忠。柳素鳞这话听得所有人大惑不解,什么叫验明正身?僖皇子及时道:“柳司直,官家并未下旨削去李大人的功名和官职,你将他私自抓了本就不合礼数,现在若是以犯人的方式验明正身,不仅仅羞辱了李大人,还羞辱了朝廷。”
此时在堂上,僖皇子也不再将柳素鳞当成表弟。柳素鳞自然也不会误以为僖皇子会在这种地方念旧情,于是道:“本官知道规矩,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金市东将今天从吏部调出的李忠卷宗及时呈递给僖皇子。僖皇子看着卷宗,问道是:“有何问题?”
“昨夜吏部发现存放官员卷宗之处,遭人盗窃,此事僖皇子应该知道吧?”
柳素鳞提起昨夜之事。僖皇子又将目光看向手中卷宗,莫非昨夜的窃案并不简单?柳素鳞到底知道些什么?僖皇子看向柳素鳞,终于来了兴趣。父皇总说,柳素鳞很是聪慧,这点他承认,然而聪慧的人,是否能在朝政中助他一臂之力?难怪父皇要派他来,现在似乎到了验证的时候。僖皇子心下有了打算,答道:“不错,此事与李大人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