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苏墨钰终于坐不住,亲自去街上寻人,可姑苏城这么大,究竟要去哪里找,她一点目标都没有。漫无目的地街上走着,道路两旁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是她要找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起来,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回京。生了病就要看医生,就要吃药打针,哪有生了病还能轻轻松松的,他这般做法,与讳疾忌医有何区别?就算最后面临的,依旧是死亡,那也不能因此,就不去治疗。真不懂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在想什么?容蓟看着头顶阴霾的天空,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躲避什么,大概是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因为无法改变的命运。在刚得知容朝毒发的时候,他认为只要努力,只要坚持,就一定可以战胜死亡,但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现在他想和命运抗争,却已经没有了这个勇气。他宁可现在就死去,只要能死在她的身边,她的怀里,也没有任何遗憾。但是回京……他做不到。死在那个冷冰冰的华丽牢笼里,是一件最残忍的事情。他承认,自己退缩了,害怕了。但人的一生,总要有任性一次的机会,总是按部就班地走,走了二十几年,他也累了。“这些都装上。”
前面好像有人在搬卸货物。“都装上?”
“是啊,怎么了?”
“那些难民根本用不上这么多。”
“这是小姐的吩咐,还不快照做?”
耶律桓身着一袭翠色青衫,站在青石板路前的小巷口,指挥工人们将粮食蔬果一类的物品,都搬上马车。吩咐完毕后,他刚一转身,就被人一把拽到了巷子里面。他吓了一跳,以为碰上劫匪了,回想之前从巴图和少爷那里学的几招,正准备出拳,却被对方轻轻松松握住。“你想做什么?”
输人不能输阵,他紧盯着对面的人,大喝一声。容蓟松开他,上前一步,抬手揭掉了脸上的面具。“皇皇皇……”看着他,耶律桓骇得开始结巴。容蓟一把捂住他的嘴,笑眯眯道:“别来无恙,小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