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彷徨迷惘的目光,忽而之间变得坚决:“剑不是为了杀戮而持,而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东西而出鞘,所以,即便这把剑会伤了我自己,我也绝对不能放弃。”
心脏像被什么,重重捏了一下,容蓟定定看着容朝,这个自己幼时,最崇拜敬重的大哥。剑是保护重要的东西而持?真的,是这样吗?“不,大哥你说错了。”
他仰首,望着天边的明月,眼神同样坚定:“剑原本就是凶器,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或许你说得对。”
容朝负手而立,月色下,他依然还是那个皎然清雅的温润男子:“杀戮也好,保护也好,总之,这是我的选择。”
看来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或许,人生的经历不同,想法也会不同。容朝的绝望,容朝的痛苦,容朝的不甘,他无非感同身受。好比针没有刺到自己的身上,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究竟是个什么感觉。转身,月白的长衫,与银色的月光融为一体,最后环视了一遍眼前清幽的小院,容蓟迈步,朝着院外走去:“大哥,后会有期。”
“阿蓟。”
走到院门前,正欲伸手推门,却听身后传来容朝淡淡的语声。他没有回头,只问道:“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静夜如斯,月色迷蒙。男子低缓温和的声音,却似携了最阴寒的冰霜,让人从头冷到脚。“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圆满,有得必然会有失,妄想两者兼得,那是痴人说梦。你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段路,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人能陪你一起走,高处不胜寒,你拥有多大权利,就拥有多少寂寞,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斩了这段情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脚步微顿,浓黑的眼底看不清情绪,默了许久,才轻声而坚定道:“这也是我的选择。”
言罢,迈步而去。……虫鸣阵阵,死寂的东宫,似乎因为苏墨钰的到来,亦多了几分人气儿。寝殿内,此刻只燃着两支光线微弱的烛灯。苏墨钰已经睡了一觉醒来,揉揉眼睛,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近几个月来,她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在养病,吃吃睡睡,都快过成寄生虫了。见大殿没人,她掀开锦被,想下床走走,刚伸出一只脚,就听吱呀一声,门扉被推开,连忙缩回被窝。以为是容蓟回来,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原来是紫绛。“苏小公子,现在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么?”
紫绛笑盈盈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苏墨钰讪笑,紫绛大概是发现自己想要下床的举动了:“还好,不怎么疼了。”
紫绛上前,将药碗放下,弯身将她扶了起来:“苏小公子不用客气,若有哪里不舒服尽管告诉我。”
总觉得紫绛那声“苏小公子”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苏墨钰都快被她笑得不好意思了:“紫绛,谢谢你救我一命。”
“都说不要客气了。”
紫绛回身,端起桌上的药碗:“你脸色不好,服了药赶紧休息吧。”
苏墨钰看着那碗药就觉得头疼:“我能不喝吗?”
“那可不行。”
紫绛笑眯眯的,口吻却坚决得毋庸置疑:“这是殿下的命令,你和我都不能违抗。”
靠!容蓟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知她最讨厌吃药。妥协地接过药碗,将满满一碗药一口饮尽。长痛不如短痛,在任何方面,这都是她的原则。在紫绛接走她手中空碗时,她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紫绛,你貌美温柔又善解人意,你家殿下就没有考虑过,假戏真做吗?”
本是随口一问,紫绛却瞬间煞白了脸,手一抖,差点摔了药碗:“小公子想多了,殿下是我的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