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坤下山(1 / 1)

何振江府上后花园中,三五十名壮汉个个虎背熊腰,坚挺笔直排于檐下,恭恭敬敬肃立,静待面前主人调遣吩咐。

何振江瞥一眼面前诸般雄伟男子,捋捋胡须,连连点头,赞许的目光投向管家朱来彪,颇为满意,兴致极高地对一旁的少年笑道:“坤儿,你看为父替你挑的这几个左臂右膀如何?”

那少年斜目一瞟,鼻间冷哼一声,复又去看园中花木,高傲而散漫,并不作答。

朱来彪见状,忙上前殷勤解释道:“公子!此三十名壮士皆南北好手。公子常在道中,不知市井人心险恶!秦家一窝賊鼠,常依手中武权,欺负老爷年迈,少爷不家,以至我何家廷廷广大,竟然退无可退!吾下奴虽知安守本分,亦常愤愤贼人嚣张跋扈,着实可恶至极,无奈手无缚鸡之力,刀剑不熟,强弓难张,望空只能没日没夜长泪连连!最为可恨秦家幼子,与公子年龄相仿,却是豺狼性子,常来府上骚扰恣肆,老爷一退再退,礼让有加,却惹得此厮更加肆无忌惮!欺我何家无人,胁公子心软不归!本欲不劳烦公子下山,亲力此事,遣些下人便可完结平息!无奈强敌甚强,何府数次正义之举,均一一败下阵来!吾适才与老爷商议,欲灭此贼,非公子不可!”

何坤本来少年气盛,忽闻此语,山中道法尽弃一旁,胸中立时炸裂开来,猛一拳击在侧身小树上,树干‘咔嚓’应声折为两段,始见他三角眼中迸出凶光,浓眉如漆倒立竖,长脸如锥颧骨凸,虎齿微露獠牙狠:“秦老贼!竟敢纵子行凶!欺吾道心常善!今日吾下得山门来,定要让你尝尝丧子之痛!”

何振江正自思如何向儿子开口,却得管家朱来彪此番激言,心下甚悦,努努嘴道:“这些汉子都拿了咱家银子的,儿子你好歹挑上几个,也不枉费朱管家一番心意嘛!”

何坤微微侧过首去,藐藐瞅了众汉一眼,冷道:“你们真得不怕死么?”

众汉此时虽个个身着黑衣,头系彩绫,人模人样,实则平日里欺市霸凌,压弱逼穷之徒,若问他们为了钱财敢不敢打上凌霄宝殿,他们只怕也会胸挺词坚!义无反顾!

“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汉齐声哄哄道。这口号本是朱来彪早早教他们练熟的,此时不约而同喊出,果然有些威武。朱来彪闻语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汉察言观色,拍马琉球本事本来一流,一见朱管家和颜悦色表现,心中又一振奋,复吼道:“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何坤常居山中静谧,哪听得惯这般浮躁中夹杂着戏笑的誓言,只觉辱了耳际,脏了行伍真义,心中一阵烦躁,面上掠过一丝冷笑,对众汉道:“你们有无真才实学,本公子还需好好检查一番!待会儿留下来的,定然荣华不尽!不过你们要有这富贵命才行!”

众汉忽闻面前少爷言出“富贵荣华”一词,个个相顾笑颜,相庆幸运,一时间人人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皆欲在主子面前一展生平所学,跃跃欲试。

何坤等了好半会儿,只见众汉吵吵闹闹不休,却不见一人自告奋勇上前探路,不耐烦命道:“还不上来攻击我,当真是软手软脚么?!”

众汉中早有几个欲拔头筹,跃跃欲试,一得主子号令,立时撒腿举拳狂奔而来,急急要把威武强悍好名声宣扬。

何坤正自闹心父亲招来一帮混吃混喝的窝囊废,忽闻身后猛一阵地皮震响,冷笑一声,故作背身不动,心中讥道:背后偷袭,无耻鼠辈,焉能久活!待得四人齐至身后不足半米,猛地转身,快如电闪,双手齐出,如剑如梭如刀,迅猛一下子竟插穿了来者胸膛,四人惨叫破空,满面惊恐扭曲,瞬间血流喷溅,倒地而亡。

余众大惊失魂,突见如此魔域地府一般杀戮,唏嘘恶鬼降临人间,个个面焦口苦惊出魄来,撒腿四野急窜!

朱来彪始见公子何坤手段,骇骇心惊,振奋不已,突见余众亡命欲逃,只怕秘有所泄,忽大吼一声,急命下人道:“锁好门户!一个也不许逃了!逃走一个,一命抵一命!”

何府下人平日早被管家朱来彪狠毒手段镇服,那有不应,朱来彪话音刚落,各大门栓齐齐‘叮叮咚咚’一阵闹响,立时便将何府变成了铁桶一般。上无天门,下无地缝!

何振江看着余众如羊待宰,好似看到秦家幼子惊魂求生,就要亡魂地府一般心情大好!似又看到秦金戈撕心裂肺丧子痛不欲生模样,心下不觉大快!赞子道:“秦家父子鼠蚁之辈!好不长眼,竟然敢与吾龙虎父子相斗,真乃不自量力以卵击石也!哈哈哈!”

何坤一得父亲赞许,心中更加骄纵,眉眼轻佻,下手更恨,晃影急窜,园内惨叫声立时此起彼伏,血流成河。待得杀戮只剩四人,始才住手,手指他们喝到:“你四人能在吾铁拳铁脚下保得性命最后,自有一番本事!尚可留下听用!尔等既得重用,当更名换姓!为吾何府恪尽职守!否则取尔等卿卿性命,真易如反掌耳!”

四人劫后重生,大喜上前跪拜,从左到右更名为:何龙,何虎,何狮,何豹。自此何家四兽生矣!

朱来彪不失时机上前庆贺公子何坤神威得了四元干将:“公子天纵奇才!本一人可踏平秦家贼窝!今得干将,大事可期!雪恨眼前!想吾与老爷饱受秦家幼子欺辱,日思夜盼公子归来!唉!唉!唉!”

朱来彪连连嗟叹三声,无限感慨委屈,突话锋一转:“秦家那小子近半月来,老奴费尽心机打听,竟无他半丝音讯!想必是平日亏心,伤天害理之事做多了,一得公子下山讯息,知您威名,悄悄躲了起来!”

“那就叫秦老贼,什么狗屁将军,尝尝我的铁指金掌!”

“咔嚓!”

猛然碎木断裂声响,何坤咬牙切齿,面目扭作一团。双手十指已然深深插入侧身树干中,缓缓抽出。只见那树,上一秒还好好的在风中摇曳自在,此刻树身突奇奇多了十个幽洞,晃晃凄凄欲摧欲折!

朱来彪大惊失色!倒吸了口冷气,不由得怯怯向后退了两步,像看一条狠辣的毒蛇一般,行为变得更加乖巧,谨小慎微。

何振江自知秦金戈武艺老辣,眼见着儿子多年山道苦修已见大功奇武,却也并不愿意他与秦金戈涉险较个高下!恐有个闪失!于是笑着安抚儿子道:“坤儿!他秦明不想活了,你取了他的狗命便是!给秦家父子些教训便好了!自来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要是灭了秦家满门,事情未免做的就有些太大。万一皇帝老儿怪罪下来,严查此事,你我父子纵然可解脱一二,却也难辞其咎。自来谋大事者究其天衣无缝,毫无差错,净身而能自保!你可快手结果了那早已活得腻歪,不知天高地厚的秦明,然后复去上山修武,神不知鬼不觉的。待得时机一旦成熟,为父自当请我儿出山,向圣上举荐你担任大将军一职!届时兵权我儿在手,朝中文武尽被我掌,何家便要承接天恩大泽了!哈哈哈!”

“是!孩儿遵命!”何坤对父亲周全的策划,缜密的计谋,佩服地五体投地,面上泛着得意阴阴的笑。

“朱来彪!那么大一个活人,都让你跟丢了!你当真是老得不中用了么?!”

何振江脸色突阴沉下来,凶凶的目光中尽是严厉的斥责。

朱来彪忽见主子翻了脸,心中不由得一阵哆嗦,急急屈身怯怯禀道:“老奴的却该死!一不小心竟让那小子溜了!可老奴千辛万苦终于打听到秦金戈与柳卫章的一些勾当!”

朱来彪喉间一阵耸动,强咽口唾液,看着主子面色渐渐缓和,心下稍安,忙道:“据小人在秦府安插的亲信所报!秦柳二人私下结交,图谋定计要害老爷您呢!至于如何加害,二人当时只作窃窃私语!亲信因不得近身,故难明一二。可有一事千真万确!柳卫章那老贼为表忠心结交,殷勤地竟将自己的独生女欲嫁秦金戈小子秦明!据说不日将要迎娶!届时秦柳两家联姻。铁板一块儿,文武互通,若满朝秦柳亲信尽皆来弹劾老爷私纳倭国财货女眷,大祸不远矣!”

何振江皮笑肉不笑,自语道:“那日朝上这两个龟孙子一唱一和,老夫早料到迟早祸事!你两个老皮攒粗着要钓我何家这条大鱼!那可不易哩!别看这河水看似平静,底下暗流涌动却如千军万马!两个老家伙!既然活地不耐烦了!可别怪老夫同朝为官不讲情义!心狠手辣!哼!”

何振江鼻间喷出毒气一般,狠狠对朱来彪道:“你一定要死死盯住柳家那女娃娃!秦家小子秦明青春萌动,我就不信他小小年纪,就能安耐得住心中的火热,不去寻他的情妇?!旦有蛛丝马迹,风吹草动,务要细究严查!必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朱来彪连连应声,谦谦诺诺退身急忙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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