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谨点了我的穴道,将我交由碧水带回寝殿后便立刻下令为清泉立了个衣冠冢。位置定在离北魏皇宫五百里远的天山上。这天山并不是真的天山,也不是白雪皑皑的雪山,更不是因为盛产天山雪莲。那是一座荒山,却是海拔最高的山脉。山顶终日烟雾缭绕,似是直达天际。奇怪的是此山寸草不生,上山之路却是极为平坦,好像是专门为行人打造好的一样,因得名天山。山虽然不陡峭,却很少有人上去,一来这山寸草不生,既不能赏景,也没有猎物草药等等。自然没有人会费力来这虚度光阴了。宗政玉树亲自带人将清泉的墓立在了山顶的最高处,我终日恹恹不语,阿谨便拉着我飞上屋檐指着那座山的最高点告诉我:“他就在那看着你,阿鱼莫要叫他失望才好!”
我想起他说我有仁君之风大将之才,他将北魏交给我并不全是为了赎罪。我若是个整日只知道情情爱,哭哭啼啼的十五岁少女,他定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将北魏交与我了罢又想起他安睡的面容,那般沉静,却在我转身离开的那刻,运功催化了蛊毒的蔓延,提前化成了一滩清水……“阿鱼,你还要自责到什么时候?我竟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愚昧了!”
宗政玉树放开我,面露失望之色:“以他处处以你为前提的做法,他有怎么会将你推入深渊。你难道看不出,他是受不了才会不顾你的感受离开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只是……只是……”只是无法原谅自己竟然成了帮凶!“过几日你就要把持朝政了,再不能这样感情用事!”
他握紧双拳,离开东秦已经两个多月,回程最快也要一个月。既然这场仗非打不可,他就要提前回去坐好完全的准备。只是她现在的样子叫他如何放心的下离开呢!“我是人,是人都有感情的。阿谨,我的血是热的……”可你的,是冰的!“你的意思是指我冷血无情了?”
宗政玉树只觉得心像被针扎了无数道小孔,疼得他攥紧了拳头却看不到任何的伤口。她竟然说他冷血无情?即使明白她此刻是在胡闹耍性子,可那些看不到痕迹的伤口却侵蚀的他痛皱了好看的眉头:“明日我便要启程回东秦了,你……好好保重!”
好好保重!话一出口我就反悔了,我怎么能这样伤害他。可他明天又要走了……于是我想留人的话就这样被扼杀在离别中,心中只剩下一个信念:天下统一之后我就自由了!独自回殿的路上听到一些宫女的小声议论,无疑是我最近与宗政玉谦似乎旧情复燃了。甜甜蜜蜜的好一对恩爱夫妻,我扯唇,宗政玉谦散播谣言的本事恐怕快赶上现代传媒的力量了!这么些子虚乌有的事也能叫他编造的有声有色,我若不是当事人之一,恐怕就要被他蒙混过去了!复又想到,幸好阿谨这几日都陪在我身边,亲眼见证了我与宗政玉谦之间的“清白”。阿谨,你去哪里了?绕着御花园走了好久,华灯初上的时刻碧水的声音在我身后恭敬的响起:“小姐,该回殿了!”
我转身凝视着她的绿衣看了良久才起步回殿,那个与她一样喜欢穿绿色衣衫的女子,现下不知好不好?碧水沉默跟在身后,平静的俏脸上一抹苦笑稍纵即逝:她与小姐此生怕是再回不到从前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