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她怎么了?”
那女人的怨恨端木云全然不放在眼里,看着一动不能动弹的我心疼不已。说完,他随即撩起罗帐,将我自密橱里抱了出来,紧张的搂在怀里。“哈哈哈!”
听了他的话后,那女人不禁仰天大笑,笑得流下了眼泪,“我对她下毒了,现在的她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不能吃饭,唯一的好处就是就算她半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不过,等她死后便会化作一滩浓血,死无全尸,哈哈哈!”
“你!”
端木云被她的话给吓到了,骇然的瞪大了眼,“只要你交出解药,朕留你全尸!”
“全尸?呵呵呵……”她的反应,就像是端木云说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呵呵笑得讽刺,“可是怎么办?臣妾想让她陪我一起下黄泉入地狱,臣妾恐怕要违抗圣谕了。”
“你究竟是谁?”
端木云眼底睿光忽闪,终于注意到了这一要点。“臣妾是谁?皇上与臣妾相处的这些日子,果真就一点也没察觉出什么?呵呵,臣妾是谁?看来在皇上的心里,臣妾竟赶不上一粒尘埃的份量!”
那女人冷冷的讥笑着,眼泪顺着腮帮流下,如一朵凋零的樱花,凄楚而哀怨,“反正任务失败,横竖都是一死,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吧!”
说罢,心一横,她决绝的闭上了眼。“来人!”
不再理会她,端木云随即冷然厉喝。他话音一落,立即便进来了崔公公和其他两名年轻太监。“皇上?”
崔公公走上前来,扫了一眼地上衣衫凌乱不整的女人和被抱在端木云怀里的我,精明如他,显然已看出个中端倪。“立刻挑断这女人的手脚筋,处以膑刑后关进这间壁橱内!”
看也未看那女人一眼,端木云的语气冷漠没有一丝温度,“今晚此事对外不得伸张,若谁斗胆敢走漏半点风声,杀无赦!”
“遵旨。”
几位太监随即便上前摁住了早已泪流满面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在她脸上我却未看到丝毫的恐惧,而是哀莫大于心死般的绝望,她失控的大笑不止,笑得花枝乱颤。这样的她,却没资格博得我一丝怜悯。我只有一句话,天做孽尤可恕,自做孽不可活!可怜的孩子,你爹给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啊!”
纵使她再倔强,终究还是抵不住身体被活生生残害所传达的痛楚,撕心裂肺的惨叫震彻了整个惜依宫,今晚的夜,特别凄凉。被挑断手筋脚筋挖去膝盖骨的她如一片飘落的枯叶瘫倒在地,鲜血妖冶的染红了她半透明的粉色薄纱抹胸长裙,宛如那一朵朵盛开的蔓珠沙华。她被拖进了密橱,在密橱关上那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眼底的恨,是那么根深蒂固,凉凉的穿透着我的背脊。竟管,我是背对着的,根本看不到她的眼。“崔公公,立刻让冷太医过来。”
随意整理了下同样凌乱的衣衫,端木云说着将我放回了床上躺好,轻柔的给我盖上了被子。“是,老奴这就去。”
恭敬的应罢,崔公公转身匆忙小跑着而去。望着端木云那满是担忧与心疼不已的眼,泪水汹涌泛滥着涌出了眼眶,却道不尽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所承受的痛与苦酸与辣。孩子没了,他们那多少个日日夜夜缠绵亲热的画面就像是饕餮的利爪,狠狠的撕扯着我的心,撕扯的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紫依,别怕,很快冷太医就来了,他一定能解掉你身上的毒,别怕,有我呢。”
这样流泪不止的我,让他不禁慌了手脚,他温热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眉眼,舌尖舔去了我不断流出的泪。他捧着我的脸,手掌好大好温暖,在他的手心里,感觉我的脸颊好小好小,小的他一个手掌足以容下,泪水依旧无法抑制的滑落,润湿了他的手心,却冷却不去他手心的温热。很快,冷如月来了,他脸上的焦灼一点也不亚于端木云,那些繁琐的规矩因为我的介入,老早便已被这两个男人默契的忽略。端木云起身站在了床头,镇定自若的等待着冷如月的诊断结果,他的唇刚毅的紧抿着,额头晶莹而密集的汗珠全然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与无措。替我把脉的手久久未离开我的手腕,冷如月的脸色霎时犹如一张白纸般惨白。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都紧紧揪提着我的心。我,没救了吗?“冷爱卿?”
见冷如月迟迟没有下文,端木云再也沉不住气了。“娘娘小产,皇上可曾知道?”
冷如月说着,痛心疾首的抬头看向除了流泪什么也做不了的我。“被这么一折腾,能不小产吗?”
端木云说着闭上了眼,将心痛全数掩盖在了眼皮之下,“皇后身上中的毒,可有解?”
他睁开了眼,在床边坐了下来,凝望着我的眸子深处只容有我一人。“皇上请放心,微臣一定会替皇后娘娘取来解药的。”
冷如月将我的手放回了被窝,毅然起身承诺道,“微臣告退。”
说罢,丝毫不做停留,便疾步走了出去。一定取来解药?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他自己没有,如果我猜得没错,解药肯定在端木漓手上!他,要怎样去取?莫非,他知道这毒药的主人是谁?“紫依……”见得所有人已退下,端木云也跟着躺到了床上来,小心翼翼的将我搂在怀里,下颚搁在我的头顶,动作轻柔的仿佛我是那一碰就会碎的蛋壳般。闭上眼,我尽情的呼吸着属于他身上男子刚毅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檀香让人怡神。如今,我能回应他的,也仅有这样了。冷如月真的能顺利取得解药么?我不禁在心里悲哀的摇了摇头。这就是命吧?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最酣甜的一觉。他温暖的怀抱让我好生眷念,竟管天已亮透,我却仍闭着眼不愿醒来。我想任性一回,今早,不让他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