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府管家朱全见到卫辉知府只是微笑点点头。 没有办法,宰相门前七品官,亲王管家根本不会给知府见礼。 师爷亲自给朱全和知府大人上茶,然后垂手站立一旁,随时等候熊文举吩咐。 朱全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小口才尖声说道: “熊大人,听说封地百姓遭灾饿死不少,一心为国为民的潞王殿下决定拿出一万石粮食赈灾,明天粮食会送到知府衙门!”
熊文举为了赈灾已经三次去潞王府,可是一个毛都没有看到,他对潞王府已经失望透顶。 今天突然听到潞王愿意拿出一万石粮食救灾,熊文举急忙起身对着潞王府拱手道: “王爷为国为民,本官很是感动,本官代表卫辉府官员和卫辉百姓向王爷殿下表示感谢。 本官将在远离潞王府之处搭建粥棚,为百姓施粥,绝不让流民干扰王府清净。 为了感谢潞王千岁对百姓的爱护,本官会派兵保护潞王府,绝不会让潞王府受到流民干扰……” 一万石粮食对潞王府和天下百姓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卫辉知府熊文举和辖下灾民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哪怕烧稀粥给百姓食用,至少能挽救大量百姓暂时不被饿死,熊文举岂能不激动。 但他也知道潞王的用意,自己三番两次去求粮都未曾见到一粒米,此时潞王愿意拿出一万石粮食,肯定担心流民冲击潞王府。 为了以后还能从潞王府搞到粮食,熊文举立即承诺保证潞王府的安全,这让潞王府管家朱全很是满意,随机起身告辞。 看着潞王管家离去的背影,师爷拱手问道: “大人,您去几次潞王府都空手而回,为何潞王突然主动送粮上门?”
熊文举冷冷一笑道: “肯定感受到什么威胁,要么就是担心王府受到流民冲击,不然你以为他有此好心。”
师爷连连点头: “对对,大人英明,明天一万石粮食运到府衙该如何分配?”
熊文举稍微一沉思道: “搭建粥棚施粥,五千石粮食救济灾民,剩下五千石粮食你看着妥善安排即可,注意不要太明目张胆!”
师爷脸上绽放出开心的菊花,急忙躬身施礼: “是是,属下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师爷话音未落,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一万石粮食全部用于施粥救济灾民,另外卫辉府粮库粮食同样用于救灾,谁敢贪污一粒米灭其三族!”
随着说话声音,岳洋带着五个锦衣卫突然出现在熊文举和师爷面前,二人浑身一震差点吓尿,熊文举急忙问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本官府衙,来人……” “啪……” 熊文举刚想叫衙役拿人,岳洋突然抬手就是一击耳光狠狠抽打在他的脸上,熊文举老脸立即红肿起来。 师爷见状大怒: “你……你敢打知府大人……” “嘭……” 师爷刚想怒斥几句,一个锦衣卫抬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白眼一番差点晕死过去,顾不上疼痛急忙爬起来跪在岳洋面前: “爷爷饶命,要银子和粮食尽管开口……” 师爷还以为岳洋他们五人是流寇,竟然开始想用银子和粮食买命。 卫辉知府熊文举也紧张的盯著岳洋五人,他的想法和师爷基本一致。 岳洋冷冷一笑: “哼,你们有资格用百姓的救命钱为自己赎命吗?本人乃锦衣卫指挥同知岳洋,此次奉旨巡查卫辉!”
岳洋说罢,将圣旨放在熊文举面前。 熊文举根本不信,钦差大臣不是前呼后拥来到卫辉吗?为何偷偷摸摸进入知府衙门,他双手颤抖打开圣旨观看。 发现竟是崇祯皇帝的宗旨,虽然未经内阁批准,可对付一个小小的州官绰绰有余,熊文举急忙趴在地上给岳洋磕头: “大人饶命,下官家中同样受灾,前期是贪污过一百石粮食,那也是救命粮呀,除此外从未贪污过,至于王府的粮食也是准备给官员都发放一些,以免他们和家人饿死……” “哼,你们家人是人,难道百姓就不是人,当官不为民做主该死,实话告诉你,王府送来的粮食是陛下向潞王借的,你也敢贪污?”
岳洋的话让熊文举和师爷恍然大悟,怪不得潞王主动送粮食,原来陛下都开口了,急忙再次磕头: “陛下圣明!”
岳洋已经调查过熊文举老底,此人为官虽称不上清廉,但对百姓还算不错,如今大明哪有几个不贪财的官员。 如果把熊文举撤掉,在救灾关键时期,暂时无人替代他,朱慈烺只能让岳洋先狠狠警告: “今天暂且饶你们一条小命,以前贪污多少明天十倍补偿用于救灾,不然必将严惩,贪没六十两银子扒皮实草,相信你们都知道。”
熊文举人闻言急忙磕头感谢,并把一张银票快速塞给岳洋: “谢大人不杀之恩,下官原拿出全部财物赎罪,这是孝敬大人的……” 岳洋伸手将那支脏手推开: “银子固然好,但命没有了,要银子要用吗?用在救灾上吧,你们好自为之……” 岳洋说完,带着麾下快速消失在卫辉知府和师爷的眼前。 在同一天,卫辉下辖两个县的官员,都收到锦衣卫和钦差大臣的警告: “如果敢贪污救济钱粮灭三族,救灾不力辞官滚蛋!”
还别说,在岳洋和锦衣卫的威胁下,这次救灾效率很高。 第二天上午,卫辉府就出现多个施粥点。 卫辉府境内的灾民纷纷涌向施粥点领粥。 在粥棚有官员高声宣传皇帝借粮救灾的故事。 领到粥后百姓激动的眼含热泪,感激的齐声高呼万岁…… 别看只是一碗稀粥,可对于长时间吃草根树皮甚至观音土的百姓来说,绝对比后世满汉全席还香。 在一处施粥点人群后面,崇祯皇帝和皇太子看着领粥百姓,又听到高呼万岁的呼声。 大明王朝最具权威的两个人物相互对视都露出笑容。 崇祯在朱慈烺耳边低声问道: “皇儿,一万石粮食全部用施粥方式救济百姓,大约能管多少天?”
朱慈烺低声道: “不止一万石,卫辉府粮仓还有两万多石,全部都以施粥方式救济百姓,应该可以管两个月左右。 受灾地区并不止河南一个地方,还有大明其他受灾地区也急需粮食。 比如陕西,山西和安徽等地也有严重旱灾。 如今救灾要看运河漕运能力和福建郑家海上的航运能力。 如果明年能普及红薯土豆,相信大明百姓不会在大面积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