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果然在这里!”
曲翩然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头皮发麻,等看清楚抓住自己胳膊的人时,她僵在了原地!“钱呢?你不给我打钱是想要饿死你爸吗!”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邋里邋遢的休闲服,上面湿漉漉的,一股酒味儿扑面而来,很显然喝了不少酒。这是她的养父曲康顺,一个让曲翩然不想面对的人。这个时间点下班的同事有很多,听到动静后纷纷看向这边,就连前方等车的程慕和兰潇潇也回过头看了过来……“我之前在电话里说过,欠你的已经还清,我们没有关系了!”
曲康顺的手狠狠攥着她不放,仿佛被这么多人看着十分光荣,一副泼皮无赖的语气:“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还有,谁允许你离婚的?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说着,他的视线扫了眼四周,一眼就认出了程慕!曲康顺当即眼前一亮,“诶!女婿啊!”
他松开曲翩然,撒腿就跑到程慕面前,眼里充满讨好:“女婿,你们怎么离婚了呢?曲翩然做得哪里不好你就骂她,别离婚啊!让她打扫卫生,做饭什么的,她都可以做!”
程慕皱眉,把兰潇潇护在身后,语气冷漠:“离婚手续已经办了,我和曲翩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他的举动却吸引了曲康顺的目光,他看了眼被程慕护在身后的女人,“呀,那这位就是现任的程夫人吧!”
兰潇潇被这酒鬼的模样吓到,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曲康顺无视两人的态度,自顾自说着:“程夫人这是怀孕了?那正好,让曲翩然伺候你,只要不把她赶出程家,让她做什么都行!”
这话无疑是一巴掌重重扇在曲翩然的脸上,让她难堪至极,无地自容!她死死咬唇,余光看了眼四周,却看到了站在一侧角落……正把玩着手机的凌钦。那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曲翩然的心秃然冷了下来。她大步走上去想把曲康顺拉过来,“你别打扰人家……”话还没说完,曲康顺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都是因为你,还不快跟程先生和程夫人道歉!”
火辣辣的痛意袭来,一阵阵的耳鸣声冲刷着曲翩然的大脑神经!围观者看到这一幕都屏住呼吸,独独当事人程慕面无表情的看了曲翩然一眼,眸色不耐。程慕的眼神像是剔骨的刀,一下一下的刺在她的身上。他护着兰潇潇的动作分外小心翼翼,而看着曲翩然的眼神格外冰冷,仿佛在这一瞬间,两人之间的天枰开始倾斜。因为曲康顺的这一番胡闹,她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保住。“走吧。”
程慕对怀里的女人温柔的说。曲康顺见两人要离开,一时间急了,猛地抓住了兰潇潇裸露在外的胳膊,想要制止住他们——“啊……”兰潇潇被这力道拽得脚步一个踉跄,呼吸间都是对方身上的酒臭味。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闻到这味就泛起了恶心,努力把人推开后就跑到一旁的树旁干呕起来。程慕急忙追了过去,语气担忧:“潇潇!你没事吧?”
然后他把随身携带的保温杯递到兰潇潇的面前,满眼都是关怀。曲翩然右耳的失聪渐渐恢复,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知道兰潇潇的状况不太好,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她所谓的父亲。她还没有说什么,就见没有死心的曲康顺朝程慕走上前,“女婿啊——”“滚开!”
程慕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力道之大,脸上的温和瞬间被愤怒取代。曲康顺被这一脚踢得重重摔在地上,但他的身子骨一向要比常人硬朗些,仿佛不知疼痛般,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脚印,还要恭维上前。曲翩然一把拉住了他,眼见他还想扇自己,她忙用胳膊挡住。而这时,程慕的声音冷不丁传来:“曲翩然,离婚时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他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冷漠,“说得好听,什么都不要,一刀两断,那就先把你的家事处理好!”
随后他护着兰潇潇上车,回头警告:“如果潇潇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
程慕的这句话又狠又重,曲翩然怔愣在原地。她还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在程慕面前全无形象的时刻。曲翩然垂下头,深呼吸几下,对着曲康顺说道:“我说了,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他不会再给你钱,你别再去打扰人家!”
“你个死丫头,真是不知好歹……”这次她没有再听曲康顺把话说完,直接扭头选择离开。眼前发生的事情,无异于把她架在高处当众羞辱,她的体面全然尽失,只留下无地自容的难堪窘态。而主角们都已经离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曲康顺看到周围的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在玩手机的年轻男人。男人气质不凡,手中不停把玩着手机,站在那里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姿态,他神情慵懒,看向哪里都透着漫不经心。曲康顺看到凌钦后眼前一亮,眼珠子转了转,虚伪的上前想要套近乎:“你也认识我家翩然吧?看您气质不凡,是不是对我们翩然有兴趣啊?一切好说,你要是有钱人,可以开个价……”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钦突然变冷的目光震慑住,那话硬生生堵在喉咙里,不敢再蹦出一个字。凌钦没再理会曲康顺,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把手机放回兜里,兀自上了他的跑车,驱车离去……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水滴答滴答拍打在车窗,也拍打在没有打伞的人身上。曲翩然失魂落魄地走在江边,雨从她的头顶滑落,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远处高楼大屏幕上放映着东山再起的明星广告,这个明星从低谷一路爬上顶流,又陷入低谷,然后再次翻红。似乎人人都有峰回路转的一天,但为什么于她而言,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呢?忽然,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一个踉跄,跌入那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