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见到邓氏这样阴毒的看着褚欢,很是不喜,上前挡在褚欢面前,不善的冷声道:“邓夫人这眼睛要是不想要了,大可继续这样盯着本王的王妃。”
邓氏咬牙,低下头去。 可依旧牙关紧咬,不甘至极。 旁边,褚眀修倒是隐着眼底的阴鸷,褚漱玉却掩不住恨意,恨极了褚欢逼得她母亲被休,也恨不得把褚欢大卸八块。 可邓氏被景烜警告后,她也不敢这样看着褚欢了。 比起母亲,她更在意自己。 褚欢推了推,景烜挪开身体。 褚欢对褚眀修道:“既然定好了,父亲就写休书吧,然后烦请祖母召集族中耆老长辈,把该办的办了吧,我希望今日,邓氏就滚出褚家!”
褚眀修面皮抖动,终究没说什么。 褚老夫人让连翘以她的名帖去召集了褚氏一族的耆老长辈们。 世家大族休妻,还是族长休当家主母,自然不是一纸休书就能决定的,得宗族有分量的人一并谈妥,家谱除名。 褚欢也让人去弄来了笔墨纸砚,让褚眀修当众写下休书盖上私印。 褚眀修也咬牙照做了。 哦,写休书的时候,可难受痛苦了,好似在割肉剜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深情。 事实上,若是他深情,也不会有冼氏和褚欢姐弟的存在了。 有情不假,深情就算了。 男人,不就那么回事。 休书写好,褚欢看过,满意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褚家自己人去办,褚欢就让东青去盯着。 院子外面的暗卫散去,褚家的人可以离开这个院子了。 褚眀修带着邓氏离开的时候,被褚欢叫住了。 褚欢笑吟吟的对邓氏母女道:“一直都没有好好感谢,多谢夫人和三姐姐,当初将我嫁给殿下,否则我也不会有今日的尊荣体面,你们也不会沦落至此,作茧自缚是何滋味,可要好好体会啊。”
邓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还是褚眀修把她扶住了。 褚漱玉也摇摇欲坠。 褚眀修扭头,双目狰狞的盯了褚欢一眼,扶着邓氏离开。 刚才还热闹的院子,一下鸟兽散尽。 褚欢转头问景烜:“你觉得,邓氏和褚戎,真的清白么?”
景烜没回答,只问:“你要查?”
褚欢道:“查一查吧,一个男人,若是没有一点甜头,会背叛对自己有恩的主人,为她叛主卖命?若是真的有点什么,或许有些事情,我就不需要费心了。”
景烜点头。 “本王会安排人查。”
褚欢稍作寻思:“邓氏身边的心腹定然会知道点什么,等邓氏被休走后,想办法弄一个来。”
“好。”
褚欢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转身回里面了。 有褚老夫人经手,二房三房推动,褚氏一族的耆老长辈被找来后,邓氏被休的事情没有多少波折,很快就处理好了。 甚至因为邓氏大错,都不需要跟邓家商量。 自此,邓氏被除名褚氏宗谱,即日离开褚家。 因为她儿女还在这里,嫁妆什么的大多留下,只带走了一些体己和伺候的人就回了邓家。 而衡国公夫人邓氏被休的事情,也犹如一道狂风,席卷整个京城,京城上下都一片哗然。 被休的原因,除了有关褚戎的,其他的都传出去了,所以一并被热议的,还有为护生母,威逼父亲休嫡母的明王妃褚欢。 褒贬皆有。 褚欢又出名了。 明王妃能够逼迫父亲休妻,背后的依仗自然是那位明王殿下,听闻这件事的人,许多都挺吃惊。 明王殿下竟然支持明王妃这样,可真够宠爱这个王妃的。 。 冼氏是在邓氏离开褚家后醒来的,此时已经是下午,将近申时(三点)。 冼氏没想到,自己晕倒了半日醒来,没了一个孩子,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邓氏居然被休了! 她摸着肚子,面色震惊,久久不能缓神。 褚欢见她这样,还以为她在难过孩子,安慰道:“娘,您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和弟弟,有我们在,会孝顺保护你的。”
冼氏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微扯苍白的唇,有气无力道:“傻孩子,娘不是为了那个孩子难过,只是没想到 ,我的欢儿那么厉害,竟然能让他休了邓氏。”
她还很骄傲欣慰的目光看着褚欢,仿佛褚欢长大了似的。 褚欢微讶:“娘真的不难过?”
冼氏淡淡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他不配我再给他生孩子,当年若不是为了立足褚家,为了让我娘儿两有个依靠,我也不会生下你弟弟,如今不需要了,若还有生下来便是,没了便没了。”
她这样的神色语气,看着当真是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的去留。 褚欢还挺喜欢冼氏的这份清醒的。 冼氏担忧道:“只是你这次这样为我威逼你父亲, 你父亲必定厌憎于你,褚家不可能偏向明王府了,明王殿下会生气么?娘怕你受责,若明王恼你,褚家不再是你的依靠,你怕是……” 褚欢道:“他不会的,娘,他今日一直在挺着我,若没有他,我也不会能这么顺利的逼迫父亲休妻。”
冼氏惊讶道:“他竟真的如此看重你?娘还以为都是传言夸大其词呢。”
褚欢扯了扯嘴角,点了头。 一旁的拂兮道:“夫人有所不知,殿下很是在意王妃的,王妃如今也有了身孕,在殿下心里,就跟心肝肉似的,不会委屈责备王妃的。”
拂兮的话出,褚欢抬眸皱眉看了她一眼。 拂兮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她。 她是故意告诉冼氏的。 冼氏却惊诧后面露喜色:“当真?欢儿,你有孩子了?”
褚欢深吸了口气,莞尔颔首:“嗯,两个月了。”
冼氏大喜,挣扎着起身,拉着褚欢含泪道:“太好了,若是如此,你以后在明王府便稳了,谁也不能欺负你,娘便是死了,也能有脸去见……” 她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慌忙别开脸,隐有些懊恼。 褚欢却听出了些端倪。 便是死了,也能有脸去…… 这种话术,莫不是有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人死了,可那个人希望她好,而她好了,冼氏就能对那个人有所交代了? 可,她这具身体是冼氏的女儿啊,像是还要给谁交代? “娘……” 冼氏突然问她:“腹中孩子可都好?今日为了娘的事情这样折腾,可有感到不适?”
褚欢若有所思的看着冼氏片刻,含笑摇头:“没有,女儿胎相很稳,没那么娇气。”
冼氏道:“日后好生养胎,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娘这一生就盼着你安乐无忧的过完这一生,以前没能护好你,今后你有殿下,有孩子,可得一切顺遂。”
“……好。”
褚欢不问了,想到什么,拿出那块不久前褚老夫人让人送回来的玉佩,交还给冼氏:“娘,这是你的玉佩。”
冼氏拿过来端详片刻,递还给褚欢:“你拿着吧,这本该是要给你的,本也打算什么时候你回来了便给你,没想到被盗走了,幸而找回来了,你以后好好保管,切莫丢了。”
褚欢定了定神,开口问:“为什么本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