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就是冲佩拉洛夫斯基和书页来的,他们没拿到书页,怎么会杀了他?到咱们这里也只是怀疑,说明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书页去哪里了。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杀他。”
“哎,也对啊,那就是另一伙人了——特么的,到底有几伙人啊?”
耗子有点懵圈。
“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东西在我这里不安全了,交给你们两个保管。”我对两个人说:“记着,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别管,赶快去大使馆,然后尽快回国,把东西交给祁老师。我们费了老大的功夫、花了上千万的资金才弄回来,所以这国宝绝不能丢了,明白?”
“怎么?老大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耗子抱着纸筒,战战兢兢地问:“你可是咱们‘铁三角’的头儿啊,是咱们团队的大脑,你要是有个好歹,咱们的铁三角就是脑死亡,等于完蛋了。”
“耗子,你特么的别乌鸦嘴行不行?”
大块头叫起来:“什么死啊好歹、完蛋的,多不吉利!龙哥是龙,龙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呸呸,我也乌鸦嘴……”大块头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别吵!”我说:“当然一起走,但是我怕在我们回国之前出什么变故,所以提前告诉你们。”
“那还废什么话,”大块头也急惶起来:“走,赶快走,去大使馆。不管怎么说那里是咱们的地盘,比这里安全。这里太丫的危险了,连漂亮的妞儿打人都这么疼。”
——直到现在耗子和大块头还不知道和他们打架的是什么人。 我现在是精神又紧张又混乱:中情局、摩萨德、克格勃,我们都沾上了,不知道还会来啥事儿,想想都浑身冒冷汗,赶紧走他娘的! “你们赶快回房间去收拾东西,赶快走!”
我说。
两个人慌忙开门跑出去了。 我也开始收拾东西,其实来的时候也根本没带什么东西,我就一个旅行背包,里面放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两本书。 急急忙忙地收拾好,抄起背包想下楼,突然想起来怀里揣着的那张草纸,又放下背包,伸手掏出来看看,心里一阵懊恼:佩拉洛夫斯基这个老混蛋,竟然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我该怎么办?扔了,感觉又不合适;不扔,感觉要惹祸上身。 拿着那草纸犹豫了一阵,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想拿出来仔细看看。 首先我确定这纸上没毒,否则那三个盗墓贼拿着这东西出售,那时候上面肯定没有这塑料密封袋,如果有毒,他们早被毒死了。 我打开密封袋,把那张纸抽了出来,掏出手机,对着把正面、反面各拍了两张,准备发给一个研究苏美尔•阿卡德文字的朋友,让他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然后拿在手里摸摸,比较粗糙,又端详了一番,突然想到佩拉洛夫斯基的那封信上说,不要触摸那上面的太阳图案和镰刀骷髅图案,难道这上面有什么古怪? 我打心眼里就不信这种邪性的说法,左手拿着纸,左手拇指摸摸下面的镰刀骷髅图案,也没什么古怪;又伸右手用拇指摸摸上面的太阳图案,也感觉就是画在上面的,既不凸出也不凹陷。 可就在这一瞬间,却发生了意外:我感觉两个手的拇指猛地一疼,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接着一股触电的感觉直通掌心,手一哆嗦,草纸掉在地上,急忙一看两个拇指,没有出血,只在指肚的正中间有个针尖大的小点,左拇指上的黑色的,右拇指上是红色的,但在我的注视下,慢慢地消失了。 接着感觉有像虫子一样的东西顺着拇指蠕蠕地往下走,走到掌心,不动了,掌心开始突突地跳动。 糟了!这草纸上真的有毒!可那上面既没有针也没有刺,我是怎么被扎的! 我想跑进洗手间去用清水冲洗,刚要挪步,就觉得浑身无力,站立不住,双腿一软,咕隆一下瘫倒在地上,眼前接着“呼”地出现了一个幻觉: 朦胧中看见满是白光的天空,无数的星星在三个发光的白色大圆圈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穹星盘,中间是一个北斗星的图形,快速旋转着,越转越快,最后形成一个白色巨大旋涡云团,里面还电火闪闪,接着那云团涌动变形,变成了一个巨大骷髅头的形状,张开大口。 一只黑色的鹰从那骷髅云团的巨口里冲出,在空中盘旋着,然后猛地向我俯冲下来,越来越近,我看到那只鹰竟然长着个狮子头,冲我张开血盆大口,并伸出了一双巨大的利爪。 我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就地一滚,幻觉陡然消失,脑袋里嗡嗡作响。 仰面躺着,拼命地大口呼吸——心里还明白,完蛋了!我没听佩拉洛夫斯基的劝告,自己把自己毒死了! 本来是满怀悲哀地躺在地上等死,一股强烈的懊丧感伴着万念俱灰,浑身无力,大脑一片空白。 可躺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又呼吸了两口,似乎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急忙坐起来,抬起双手来看,惊恐了:我左手掌心上出现了一个镰刀骷髅的图案,而右手掌心上是那个太阳的图案,再看看地上的那张草纸,上面的太阳图案和镰刀骷髅的图案竟然消失不见,只在那两个地方有两片淡褐色的痕迹——那两个图案跑到我的手上来了。 把双手掌在衣服上蹭蹭,两个图案没变化;爬起来跑到洗手间,用水冲、用洗手液洗,还用力捏挤、用嘴吸,可发现毫无用处。 我脑子发热,又运起乾阳功来,巴望着高温能消掉这两个图案。 这下更让我惊奇了,以前运功只是两个手掌变得赤红,可现在竟然象烧红的铁一样放出红光,热气炙人,弥漫着一层光气,特别是那个太阳图案,象小灯泡一样透明闪亮,把我吓得一哆嗦,可那两个图案就像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这时,又响起敲门声,同时传来大块头的喊声:“龙哥,你在干什么呢?收拾好没?走啊!”我急忙收了功,出了洗手间,跑回外屋,把那张草纸捡起来,装回那个塑封袋里封好,又揣进怀里——现在无论如何这张纸是不能扔了,我得找个懂行的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能把手上的两个图案弄掉。 背起背包打开房门,耗子、大块头一步闯进来。 耗子看看我:“老大,你脸色不对劲,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没事没事,快走!”
我心里万分懊恼,同时提心吊胆,那两个图案是怎么回事?也太诡异了吧?
我们沿着走廊往楼梯口走,刚到楼梯口,却见从下面上来一堆人,确切地说是七个人:前面一个瘦高个子,穿着黑色的阿拉伯长袍,带着那种黑色的库非耶头巾,瘦长脸,眉骨高耸、蓝眼睛,眼窝深陷、尖尖的大鼻子,一部很大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得有四十多岁。 身后跟着的六个却都是西装和便装,都胡子拉茬,身体强壮,看脸型就知道都是阿拉伯人。 我们急忙往楼梯口旁一闪,想让他们先过去,结果,那个瘦高大胡子却在我面前站住了,两只鹰一样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用英语问:“宇天龙先生?”“是……您……”我心里一抖。 “啊,感谢**,果然是您!”
大胡子好像很高兴,手按在胸前一弯腰:“阿迪里•艾兹哈尔•布尔汗,本地商人。”
“商人?”
我看看他身后那六个身强力壮的阿拉伯汉子。
“哦哦,宇先生,他们是我的随从,保护我的安全。”布尔汗说:“毕竟经商也是件有风险的事情——您这是要去哪里?要走吗?”
“是啊,准备……到别处去走走,我们是来旅游的。”
我问:“请问您有何指教?”
“我的确有要紧的事情找您,宇先生,”他两边看看:“你们的房间在哪?能到房间里去谈吗?”
我觉得这时候拒绝不大合适,要逃走更不可能,这伙人我感觉绝不是商人,他们人多,甚至可能还有枪。 “好吧,您请。”
我万般无奈,对耗子、大块头使个眼色,然后转回身又回到房间。
开门进了房间,那六个就靠门边的墙根站着,布尔汗坐在沙发上,就是刚才考帕拉坐的沙发,我又坐在他旁边,耗子、大块头也放下背包,站在我身边。 这时候我万分后悔,这么个小房间,十个人,对方七个,势头不大妙。但是布尔汗却彬彬有礼,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布尔汗先生,有什么事,请快说吧。”我说:“我们还要赶车呢。”
“好吧,宇先生,我就直说,”布尔汗手按在胸前又一弯腰:“您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一位白俄罗斯商人佩拉洛夫斯基寄给您的,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是很重要,布尔汗先生,”我很干脆地说:“是寄给我的收款收据,我们做成了一笔生意。”
“宇先生,请不要欺骗我,**时刻监察着我们。”
布尔汗也几乎没有迟疑:“那是一张莎草纸书页,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佩拉洛夫斯基先生的遗物。我是他生意上的伙伴,受他亲人的委托,我想取回那张书页。当然,因为您的收存,我会付给您一大笔钱。”
“对不起,布尔汗先生,我真的没见过什么莎草纸……” “宇先生,请您务必相信我。”
布尔汗瞪着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我:“我是满怀真诚而来的,是真心为了您的安全和利益考虑。您可以不相信其他任何人,当然他们的确不可信,但是看在**的份上,您必须得相信我。”
我心里想,尼玛啊,那个让我相信他,这个也让我相信他,我到底该相信谁?佩拉洛夫斯基叮嘱我不要相信任何人,那么,就是这些人统统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