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宇教授,我刚刚得知,您的朋友酗酒闹事被抓起来了。”
“哈哈,琼斯小姐,您的消息真灵通,他们在警察局屁股还没坐稳,您就知道了。”
“当然啊,我是干什么的呢?”
艾莲娜说:“他们恐怕暂时回不了国啦,您不着急吗?”
“怎么不着急?”
我忍着一肚子怒气:“难道您能帮忙?”
“小事一桩嘛。”
艾莲娜笑起来:“但是您也说了,互相帮忙,我如果帮您,您也得帮我一个忙啊。”
“好吧,”我知道我又被人家给套住了:“只要能救我的兄弟,你说吧,我能做什么?”
“就是帮我去说服一个人。”
“对不起,我口才不好,不能保证能说服人。”
“不,你误会了,不是非得说服,只要您能去就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艾莲娜说:“只要您答应,我会动用我的关系,让警察局放人,毫无问题。”
“那么,我去哪里?怎么找到你?”
“不用,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去接您的。”
“那我的兄弟……” “您放心,他们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事情一完,他们就会被释放,我保证。”
爱莲娜说得很肯定,这更证明这事儿就是这妞儿整出来的,我气得不行。 回到旅馆,我一夜没睡,又气又急又怒又担心,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总而言之和FBI又缠上了,蛋疼的是这还不是在美国,而是在以色列,FBI的爪子真是伸得够长!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天空放晴出了太阳。 我匆忙吃了早餐,就在旅馆楼下的沙发上等。心烦意乱地拿了本杂志翻着,其实只是看看上面的图片,文字是阿拉伯文,一个字儿都不认得。 到了八点半,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旅馆门口,车门开了,一身黑色职业装艾莲娜下了车,还戴着墨镜,快步走进来,高跟皮鞋响亮——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 “宇教授,久等了。”
她摘下墨镜,脸上带着微笑。
“是等了一会儿,”我把杂志放回架子上,站起来,皱着眉问:“您要我去哪里?”“请跟我来,车上告诉您。”
我们上了车,开动了。 艾莲娜说:“我们有一位客人,拒绝和我们交流,要求通过第三方进行沟通……” “那你们随便找个人就行了,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有些特殊原因,现在不方便跟您细说,到了地方,您就明白了。”
“那么,迪岑哥夫大街上的偶遇,不是偶然的喽?”
“可以这么说吧,教授先生。”
艾莲娜笑了一下。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有点懊恼。
“那个工作对象很厉害,我们搞不定,有人开玩笑说我们需要一位武林高手。我脑子里第一个就想到了您,就随口一说,结果以方一位工作人员立刻告诉我,前不久一位叫宇天龙的中国教授和他的两位随行人员入境到了中国领使馆,您说有多巧啊,真是上帝的安排。”“什么?原来你们在监视……”我心里又冒起一股火苗子。 “您别误会,正常的工作。”
艾莲娜笑笑说:“经过‘黑暗日’那个案子之后,我们已经很了解您宇教授,所以我想与其找一位不熟悉的人,总不如找一位了解的熟人好。”
“你竟然动用摩萨德的人来对付我的兄弟,你可真下本钱。”
艾莲娜一愣:“哦?您怎么知道……” “我们中国有句俗语,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好吧,我承认。”
艾莲娜一耸肩:“毕竟我们在合作,共同办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不得不佩服,你们美国人的胳膊真长。”
“哈哈,这么说吧宇教授,如果我们想找,您就是跑到月球上,我们照样能找得到。”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要上她的冲动,那天晚上没办了她,算她走运,妈的! 车子拐来拐去,都把我绕晕了,也弄不清到了哪里,最后在一条街边上停下来,一看,路旁有座楼,是一栋高层建筑,大概有二十几层,在一片高高低低的白色火柴盒建筑的包围之中。 进了楼,乘电梯到了十楼,有六个人等在电梯口。 领头的是一个灰白头发、蓝眼睛的白人,大概五十多岁,长脸大下巴,脸上带着些皱纹,二目炯炯,一米八多的个头,身板笔直,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黑白花的领带,金色的领带夹,脚上的皮鞋擦的铮亮。 旁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接近一米八的个子,黄头发,四方脸见棱见角的,穿着深蓝色的西装。 身后跟着的四个也是清一色的黑西装,高大魁梧,一看就知道是职业特工。 出了电梯,艾莲娜先上前和老头拥抱:“你好叔叔,您需要的人带来了,最棒的。”
“哈哈,我相信我侄女的能力。”
老头微笑着说。
我偷眼往两边看看,走廊里有不少人在站岗,看来是个很重要的部门。 “介绍一下,”艾莲娜先介绍我:“宇天龙先生,中国考古界名人和历史学教授,一位神奇到无法想象的人物。”然后又一指那老头:“道格拉斯·琼斯,我叔叔,CIA某部门负责人,职责是为反恐活动搜集情报并处理一些相关事务。”
一听CIA,我脑袋如遭雷击——怎么又和美国中央情报局沾上了?这是丫的什么事情啊!感觉麻烦大了,和这些人扯上,都是被搅入倒霉迷局的开始。 同时我也雾霾了,看着艾莲娜:“你到底是FBI还是CIA?”
她一笑:“这有什么关系。”
老头已经向我伸过手来:“欢迎宇先生光临。”
“很荣幸,琼斯先生。”
我心里暗骂:“光临”你个头!老子才不愿意来这鸟地方。
“不用客气,叫我道格拉斯好了。”老头说话女面带微笑,非常和蔼慈祥的样子:“我早听我亲爱的侄女说她曾经遇到过一位神一样的人物,就是您,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了。”
“那是我生病发疯了,疯子和神是有区别的,琼斯先生。”
我说:“现在我的病已经好了,所以艾莲娜小姐看到的那个神一样的宇天龙已经没有了。”
“哈哈,您可真幽默。不过那没关系,人人都有过传奇。”
道格拉斯又给我介绍身边的那个蓝西装:“这位是我的助手……”
那位一步过来和我握手:“亚当斯,埃尔德·亚当斯。幸会,宇教授。”“幸会,亚当斯先生。”
我和他握手。
“您可以叫我埃尔德,我们交个朋友。”“哦,好,埃尔德……”都想和我交朋友,我和你们很熟吗? 老头笑着说:“请,请到办公室里谈。”
艾莲娜说:“叔叔,我的任务完成,还有其他的事,先告辞了,你们谈。有需要请联系我。”
“好的好的。谢谢亲爱的。”
道格拉斯又和艾莲娜拥抱了一下。
艾莲娜和我握手,上电梯,走了。 在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不过装修很简单,普通的办公桌椅,有沙发、电视和电脑,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更没看到什么先进的精密仪器之类的,和电影上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道格拉斯一指沙发:“请坐,宇先生。要喝点什么?咖啡?啤酒?还是……” “咖啡吧。”我坐在沙发上,把手腕上的手串撸下来在手里捻着。
公西兰蕊送给我的这串来自香巴拉蛇心旃檀树上的手串,都成了我的安慰奶嘴了,心里一有事我就喜欢拿在手里捻一阵。 “原来您是佛教徒,珠子真漂亮。”道格拉斯说。
“谢谢。但更正一下,这只是一个能让我心情平静的玩件,我不是佛教徒,至少我没他们那么仁慈宽和、淡泊钱财名利。”“哦?您很喜欢钱财吗?”
他似乎没太听懂我的意思。
“我是个凡人,道格拉斯先生,别人喜欢的东西,我也都喜欢。”“哈哈哈!您可真直接宇先生,我喜欢爽快的人!”
道格拉斯大笑起来。
一个年轻女子过来,端过来两杯咖啡,一杯给我,一杯给道格拉斯。 我哪里有心思喝咖啡,想直奔主题:“琼斯先生……” “叫我道格拉斯。”“哦,好吧,道格拉斯。直说吧,您费这么大劲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宇先生真性急,其实我们比您更急,”道格拉斯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好吧,话就直说,我们请您来,想请您当个中间人,帮忙说服一个人。”
“这个艾莲娜已经给我说过了,”我说:“只是我好奇,你们让我说服谁?你们CIA办事,都该是高度机密吧?让我一个不相干的中国人参与?天底下有这种事?”
“没办法,权宜之计,只能如此,这个人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们需要她。”
“哦?看来真是重要的工作。如果我没听错,似乎和美女有关。”
他用了her这个词,原来要我说服的是位女性。
“哈哈,的确很重要,所以我们也不能让您白干,我们会付给您一笔钱当报酬;至于美女,也没错儿,您马上就会看到。”“那么,我总该知道她是什么人、什么情况……” “您的要求非常合理,”老头一摆手:“埃尔德。”
亚当斯过来,把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按了一个键,上面出现了一张非常清晰的半身照片,竟然是个非常美丽的金发女孩,留着偏分的短发,瓜子脸,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高鼻朱唇,皮肤雪白,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弹力小背心,双肩又宽又圆,看上去非常强壮的样子,下面一行阿拉伯文。 “不好意思,我不懂阿拉伯文。”
“哦,对不起。”
亚当斯又按了一个键,那行字变成了英文:南纳·萨缪尔森,21岁,出生于以色列。 没了。 我觉得我接了个诡异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