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声轻浮的口哨,许枝鹤侧目一瞧,两个老外上完厕所,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瞧着许枝鹤这身“凉快”的打扮,不怀好意的上下扫视,笑得一股liu氓气。许枝鹤刚想用国骂回敬他们,江珩的胳膊忽的搭到她肩上,将她贴着墙环入怀中。两人姿势暧昧,但在酒吧这种地方也不算什么,从外面只能看见江珩一个人的背影。两个黑人老外吹了声口哨,露出一口白牙走开了。江珩替她把外套重新披好,裹紧,问:“穿这么点不冷吗?”
许枝鹤闻着他身上一星半点儿的男士烟草味儿,哂笑:“外面等着给我披衣服的男人排成队好吗?”
江珩抿了抿唇,将她一缕长发勾到耳后:“所以就让我捷足先登了。”
这个撩的她面红耳赤的男人到底是谁啊?绝壁不是那个面瘫高冷的江家大少爷!许枝鹤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好几眼,江珩很快就发现,伸手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她一定喝多了,居然会觉得他摸个脸这么随意的动作都很好看。许枝鹤不自在的挪开视线:“你外套是不是太厚了,我怎么觉得有点热。”
“……也许吧。”
江珩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从洗手间出来,经过舞台。吹萨克斯的小哥哥已经下台休息,一束柔光笼罩着舞台正中的仿古钢琴。许枝鹤随手掀开琴盖,问江珩:“我记得你有个专八还是专十的证书?”
有次他参加一个牛逼哄哄的比赛,学校还现场直播了,被许枝鹤称为:全校被迫看他装逼。江珩摇摇头:“我好久没碰过了。”
也是,有钱人装逼的玩意儿。她小时候就经常在佣人房里,听着隔壁客厅许琳练琴,每天晚上两个小时,魔音穿脑似的。许琳就不是一个对音乐有追求梦想的人,说好听点是培养气质陶冶情操,说白了就是一个富二代必备特长罢了。许枝鹤的指尖碰上冰冷陌生的琴键,胡乱按下几个,发出短促刺耳的音符。她耸肩,似乎遗憾的摇了摇头。江珩走了过来,单手撑在琴边,微微佝偻下腰,从她身后凑近。突然靠近的体温,让她微微顿了一下。江珩握住她的手,轻缓有节奏的按下几个琴键,跟刚才她弹的完全不同,音色如水般丝滑,琅琅环佩相撞,竟让人觉得悦耳。“什么曲子?”
许枝鹤好奇的回头,两人挨得极近,她的鼻尖擦过他下巴。江珩笑了一下,浮动的气息吹起许枝鹤耳边的碎发,带起一阵热意。“《夜的钢琴曲5》,很简单。”
江珩说完,又往前凑了凑,两只手都握住她的。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处一粒袖扣泛着柔和的光泽。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隔着衣料,许枝鹤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和一呼一吸间胸膛的起伏。弹完了一小节,许枝鹤马上把手抽回,讪笑了一下:“果然很简单,连我这种一窍不通的都能弹一个完整的小节了。”
江珩从容不迫的站直了身子,松了松手上的袖扣:“你要是感兴趣,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更多曲子。”
这人总能不动声色的把她撩的心神不宁。许枝鹤觉得她今晚脸红的频率有点高,好在光线昏暗,并不能看得分明。“枝枝,你在这啊,我说你怎么上个洗手间人没了。”
身后,响起薛景景的大嗓门。许枝鹤立刻从钢琴边走开,和江珩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咦,这不是……”薛景景这才看到江珩,不太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你好,我是江珩。”
这人又恢复了疏淡有礼的样子。薛景景有点受宠若惊,江大少爷主动跟她打招呼哎。“出息,”许枝鹤替她做了介绍,“薛景景,我姐们,以前也是南外附中的。”
江珩点点头,可许枝鹤猜他可能根本没想起来是谁,最多对薛这个姓有点印象。薛景景的目光还在江珩身上来回打量,凑近了小声问许枝鹤:“你叫来的?”
许枝鹤翻了个白眼:“我闲的?碰巧遇上。”
“那可太巧了。”
说完,发现二楼V包上了一伙人,其中一个身材修长,足足有一米八五以上,落在人群最后,很出挑。那人似乎朝他们这边看了眼,随后就停下脚步,倚着扶手点了根烟。许枝鹤用胳膊碰了下江珩:“你朋友?”
江珩没否认,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我过去打个招呼。”
这人说话就说话,非要凑这么近,这会儿薛景景裴然和楼梯上那个男人都盯着他们看呢。许枝鹤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你去玩吧,我们这边也快散场了。”
“不想跟他们玩儿,”江珩的手游移到她腋下,看上去像是给她整理过于宽大的男士外套,指尖却隔着衣料,若有似无的拨弄着她文胸的背扣,哑着嗓子,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想跟你玩儿。”
他眼里欲色浓厚,漆黑如墨。玩些什么,不言而喻。许枝鹤红着脸咬牙切齿:“不许搞黄色。”
江珩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在她炸毛前迈步朝二楼走去。严诀倚在楼梯上,眉梢挑起,指间的烟灰已经蓄了长长一截,等江珩走近了,他才掸了两下,开口便是:“你好骚啊。”
江珩挑了挑眉,眼神分明在说:宁有病?严诀叼着烟掌心相贴拍了两下:“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是我们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的江大少爷。”
严诀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楼梯上看着他们,自然把江珩和许枝鹤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尽收眼底。江珩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事谈完了你自己先回去。”
“那你……”“车留给我,你打个车,或者叫司机来接。”
“你是狗吧?”
严诀忍不住吐了烟蒂,磨着牙道,“不是,女人你不能惯她,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我绝不会把女人摆在兄弟前面。”
“噢。”
江珩不带感情的瞥了他一眼,“前提是你得有。”
严诀:“……”我也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另一边,许枝鹤回到她们三个的卡座里,也在盯着楼梯上两个格外出挑的男人。出了点小插曲,她们本来打算结账走了,结果薛景景回来一说江珩来了,裴然马上续了份小点心,三人又嗑着开心果聊了起来。“那就是传闻中的江校草吗?不看脸都觉得是极品。”
裴然吹了个口哨。“就是,你看那腿,那比例,都快到我脖子了。你再看那屁股,多翘啊,书上说屁股翘的X欲都强,干起来绝对给力。”
这会儿没外人,薛景景开起车来不带限速的。当事人许枝鹤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裴然:“两个大帅逼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啊。”
薛景景:“你猜,他俩谁上谁下?”
许枝鹤:?裴然:“姐们,你想法很危险啊。”
薛景景:“脑补又不犯法,我心情好了能给他俩画个本子。”
薛景景除了当富二代以外,还有个副业插画家,在微博上有小几十万粉丝的那种。不过她家里有矿,接单子全凭心情。“什么很危险?”
三个人聊嗨了,没注意江珩什么时候过来了。薛景景赶紧站起来把许枝鹤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江大少,你坐。”
许枝鹤不知道方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只见他一副自然的贴着自己落座,仍是那派好教养:“叫我名字就行。”
“好的,江少爷。”
薛景景挤到裴然那边。江珩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刻意纠正她。气氛突然就尴尬起来,裴然从旁边拿了个骰盅,活跃气氛道:“江少爷,玩骰子吗?”
江珩有礼貌的摆摆手:“我不会。”
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许枝鹤忽然挑了挑眉:“不给面子?”
薛景景和裴然互相对视一眼,都知道许枝鹤要给江大少爷挖坑了。江珩回头看了她一眼,便了然道:“输了要怎么办?”
没想到江大少明知是个坑还往里跳,薛景景忙解释道:“投骰子,比大小,输了喝酒就行。”
江珩边听边点头,把自己面前酒杯斟满,说:“你们是女生,输了喝半杯就好。”
薛景景:“……”许枝鹤:“瞧不起谁呢?”
许枝鹤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她们三个在酒吧,没事就摇骰子玩。技术说不得多好,但肯定比一个从来没玩过的要强。果然,才玩了不到半个小时,江珩已经在她们起哄中连喝了满满六大杯了。薛景景和裴然都看不下去了,替他找个借口:“江少爷你要不要去趟洗手间。”
江珩放下酒杯,起身时贴着许枝鹤的耳廓低声道:“这下你报仇了?”
许枝鹤脸一热,扭捏的推开他:“要去就快。”
他一走,许枝鹤才缓了口气,薛景景小声问:“我怎么觉得这江大少是故意一直输给我们的。”
许枝鹤垂着眸,拎起江珩的外套:“没意思,回去了。”
薛景景和裴然今天目的也达到了,该叫司机的叫司机,该找代驾的找代驾,就这么散了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