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机遇,能够认识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他是一个奇迹,军事史上的奇迹。而他的崛起,则震惊了整个欧洲。——————卷一崛起的新星1793年9月1793年算不上是一个特别不平凡的年份,但是却处在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1789年,石破天惊的法国大革命震惊了世界。几年前法国人将他们的国王送上了断头台。资本主义的革命,以及法国人处决国王的行径,让欧洲各国的君主们那敏捷的鹰钩鼻子闻到了危机的味道。他们就好比一只只广场上的秃鹫,轻轻的抖着他们的翅膀,等着看到法国这头崛起势头迅猛的猛兽在羽翼丰满前夭折,他们再一拥而上,瓜分法兰西的尸体。秃鹫的眼中闪烁着混沌的光,它看向的是远处,叵测的黎明。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却是那么遥远。我是一个居住在巴黎的普通年轻人,有着当今法国非常普遍的姓氏—伯纳德,而且还有一个烂大街的名字—维克多。可以说,你走到大街上喊一声“维克多.伯纳德”,就会引来一群人回头。或许,我的名字中唯一不寻常的就是中间的那个“德”。这是法国贵族才有的,就如同德国的“冯”一样。维克多.德.伯纳德,这就是我的名字,一个在未来欧洲二十多年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却很少有人记得的名字。当然,在1793年的那个夜晚,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竟然会是如此的不可一世。那个时候,穷困潦倒的我在几天前失去了我在报社的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而钱包中的钱也越来越少,恐怕交不上房租了。估计再过三天,凶神恶煞的房东太太就会把我赶出去。即使有在议会工作的好友卢卡斯的接济,我仍然接近流落到变成一个路边要饭的乞丐的地步。不过,还是应该保留着生存的信念的。“聪明的头脑,就是上帝赐予的最好的财富。”
这句话都快成了我的口头禅。窗外的巴黎在绯红的晚霞中点燃了暧昧的灯火,美好的晚霞像漂亮姑娘脸上浮现的娇羞红晕,可爱而美好。一座座建筑的尖顶在晚霞中或变成了红色,或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完美剪影,直指天际。人类文明的璀璨果实。我正坐在巴黎街道边的一间餐厅里。服务生看到穿着落魄的我,差点没让我进去,最后好说歹说,才让我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今天,卢卡斯要向我介绍一个人,听说是一个军官。还说什么,如果我表现的好,那我的工作也有着落了。不过听起来跟着军官工作,总没有什么好事。卢卡斯是一个政客,在议会里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是一个积极的革命党人,观点很激进。既然我说了他是一个政客,那么基本上能够想象出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了。政客都是这一副德行。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让大部分行人始料未及,只好冒着小雨快步穿行在大街小巷中。等了好一会儿,当我开始怀疑卢卡斯会不会不来了的时候,他出现在了餐厅门口,身边还跟这一个小个子。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个子,他有些矮,但是却很精神,穿着一身洁净到一尘不染的军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整个人干劲十足。他有着浓浓的眉毛,褐色的头发和一双有神的棕色眼睛。他没有留胡须,只是嘴边有着一圈胡子,与我印象中一个军官应有的样子毫不相符。卢卡斯看到我,带着那人走到我这里来,说道:“维克多,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拿破仑.波拿巴,”转头对着那个小个子说道,“这位是维克多.德.伯纳德。”
我说道:“很高兴见到你,请坐。”
卢卡斯,拿破仑和我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卢卡斯叫来服务生,点了点什么,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餐桌上很沉默,最终,我先说道:“呃......拿破仑先生,请问您是做什么的?”
拿破仑有些拘谨,咳嗽了两声,说道:“哦,我是一个炮兵军官。”
卢卡斯笑着说道:“维克多,千万别把他和那些饭桶一样只会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吹风的将军混在一起了,他可比那些人好多了。”
我说道:“为什么说那些将军都是饭桶?”
卢卡斯刚想说话,拿破仑却在他之前说道:“他们不会打仗。”
我听了很吃惊,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军官抨击将军的,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或许这个人太年轻了,难免有些锋芒毕露。拿破仑接着说道:“拿着很高的薪水,却什么都不干。”
我有些好奇,从他的神色中,我明显注意到他有很多东西要说,于是问道:“哦,那您希望他们应该干什么?”
卢卡斯笑着说道:“不是希望,而是拿破仑先生正要去干的事。他马上就要去土伦了。”
“伯纳德先生,或许你并不了解现在的局势,”拿破仑解释道:“英国和荷兰已经从北面包围了我们的重要港口——敦刻尔克,普鲁士人和奥地利人越过北部边界,攻占了美因兹,并包围着瓦楞西思;与此同时,西班牙军队从南面越过了东比利牛斯山脉。更为严重的是,8月下旬盘踞在土伦城内的那些混蛋保王党人,居然为了防止政府军占领土伦,并换取英国人的庇护,竟将土伦要塞和拥有30余艘舰只的我们的地中海舰队,拱手交给了英国人和西班牙人,从而使英国和西斑牙军队不费一枪一弹就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土伦。现在,我们的国家遇到了危机,所以,政府任命我为平叛部队的炮兵指挥官,后天,我就要去土伦了。”
我很惊讶,果然如同卢卡斯所说,这位矮个子少尉果然不一般。看到我的表情,拿破仑说道:“这没什么,不过是收复土伦,我认为,只要装备精良,补给物资充足,没有什么是无法攻克的。”
“不过,最近真的有很多人说,土伦短时间内很难收复。”
军事上,我不得不承认我根本不懂,但是,我也想能有个机会,像拿破仑这样,为国家做点贡献。或许这个时代有太多的年轻人像我一样吧。他们很多人都去参军,但是我比他们更理智。参军只能让他们变成贵族的奴仆。我忠于我的国家,而不是忠于府。我想了想,最终还是问道:“没有冒犯,但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政府会让您,这样一个少尉,去担任炮兵指挥官呢?”
拿破仑仿佛早就料到了我的疑惑,说道:“是这样,萨利希蒂你知道吧,他是国民公会的特派员,原来的马尔田少校在攻占奥利乌尔的时候受伤了,所以就找人替换,于是,萨利希蒂就向卡尔托推荐了我,于是,我就成了炮兵指挥官。”
短暂的沉默,然后我说道:“现在的局势确实是很不稳定,英国,普鲁士等国组成了一个联盟,意图将我们国家击败,在加上保王党人,现在形势对于我们国家很不利啊。拿破仑先生,参与进这种事,恐怕要谨慎些。”
拿破仑说道:“确实如此,但是人家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难道能不去吗?伯纳德先生,你觉得现在我们的国家还有退路吗?”
餐桌上一阵尴尬的沉默。卢卡斯,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说道:“维克多,拿破仑先生现在缺一个副官,你不是正好没有工作吗,不如就跟他去土伦吧。”
我先是一愣,接着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不过却还是有些迟疑与顾虑,说道:“可是我没有军事背景,这个也可以吗?”
拿破仑说道:“只要你想,应该没问题,没有军事背景,加入军队不就有了吗。再说,这个职位也没有要求军事背景。”
“我觉得可以。”
为了能接着生活下去,而不是像乞丐那样,别说是去当人副官了,就算是上火线我都敢。卢卡斯笑了,说道:“维克多,你一定要谢谢我,哈哈,我帮你找到了工作。”
我说道:“而且是个好工作。”
服务生将食物端了上来,我们用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期间,拿破仑讲述了很多,他的野心,他的计划,我问他他的目标是什么,他说:“很远大。”
我追问他:“是怎么样的一个远大的目标。”
拿破仑说道:“一个你想都不敢想的目标。”
我没有再问下去,随着谈话的进行,我越来越钦佩这个小个子少尉,有才能,有抱负,确实是一个稀有的人才。也难怪卢卡斯会说他很有潜力。用完甜品,拿破仑问服务生要来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递给我说:“这是我在巴黎的住处,关于副官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可以,明天来这里找我。”
卢卡斯说道:“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很重要。”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外面仍然下着小雨,我并不知道,这个雨夜,决定了我的人生,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作出的决定,使我卷入了接下来二十年中的所有血雨腥风。我不确定如果时间倒流回1793年的那天,我还会不会做出那个决定。只不过当时的我就是如此,如同一个愣头青般不撞南墙不回头。餐厅门外,拿破仑和我和卢卡斯告别,接着,他转过身,冒雨离开了这里。望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我觉得的那个身影是那样的坚定,当时的我又怎么知道这个身影,在之后的几十年里令整个欧洲都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