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秦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地打转,很快便平静下来,她先是起身站稳,接着才露出真诚的微笑,走到苏绾跟前,重新拉住苏绾的手,甚至还用力地握紧:“小姑娘,江永安说的是真的?”
眼神中虽有质疑但很快变成欺许。苏绾抿起嘴角,看向江永安,轻点头。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江永安和母亲长得一点都不像。随即,苏绾反握住关秦的手,带着歉意说道:“阿姨,结婚之前,我不了解江永安的情况,没有能及时征得二老的同意,我们就已经结婚领证,是我们的不对。”
苏绾认真解释。江永安并没有把家里的情况说明。上辈子,她也没有关于江永安父母的记忆。江永安和家里关系冷漠,倒是真的。“妈,这不怪苏绾,是我瞒着她。她一直不知道你们在省城工作。”
江永安站到苏绾身边。一副谁也不能欺负苏绾的表情,他甚至还宠溺地把苏绾往自己的怀里又拉了拉。他的绾绾,谁也别想欺负。母亲也不行。关秦看着小两口牵着的手,目光从苏绾的俏脸转向江永安,又满意点头。“好,好!”
关秦也没想到,那天在卫生室里,她竟然认错了人。真没想到,江永安这小子还真的有眼光,讨到医术这么高明的媳妇。便是连她这个亲妈也跟着沾光咯。苏绾心底善良,在不知她身份的状况下,一路随行给她治疗,又在关键时刻救下了她的命。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是江永安的福气,是他们江家的福气。关秦轻抚苏绾的手,想起上午赠给苏绾的那枚手镯。她急忙掏出另外一只银手镯递上去:“好孩子,这本来就是一对,现在都给你。”
江永安狐疑。“之前,我给阿姨看诊,阿姨给我了一只银手镯。”
苏绾解释,同时从背包里掏出用手绢包着的银手镯。江永安认得,那是她外祖母的。外祖母离世时,只把不值钱的银首饰给了母亲。剩下几件黄金首饰都装在小盒子里,交到了他的手上。都被江永安藏在省城的老房子里,上回江永安在省城学习,给苏绾带回来的就是其中一枚金戒指。关秦不由分说,把两只银手镯套在苏绾手上,“这是家传的,都给你。”
这分明就是承认了苏绾的身份。张晓急切地抢白:“秦姨,之前你不是说要给余玲和江永安办婚事吗?”
是的,这话就是刚才说的。关秦闻言侧目,眼神里已带着些不耐烦和厌恶。这样看来,余玲和江永安之间的事情,还真有蹊跷!关秦再次看向余玲,眼神变得严肃而冷漠:“玲玲,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若江永安说的是真的,余玲就撒了谎。她的眼神严厉。“污蔑别人的清白,是不道德的!”
孙见平从刚才就发现问题出在余玲身上,他也替江永安和苏绾着急。若余玲真的说谎,那可太难堪了。堂堂省二院的主任医师,竟然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说谎玩手段?反观苏绾能在不认识关秦的情况下,给她施针治疗,又能在危及生命的时刻挺身而出,孰轻孰重,孰好孰坏可想而知。这么好的媳妇,不早早地带到家人面前,江永安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孙见平替二人说话时,还向前走了两步。“余玲同志,这件事你最好慎重。”
搞不好,省二院主任医师的名头也没咯!余玲现在面对的可是省委干部。村部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众人都安静地看向余玲。尤其是关秦的眼神,充满失望。江永安眼神里的厌恶和嫌弃,明晃晃地刺向余玲的心口。余玲原地打了个趔趄,她心疼得发慌,她感觉浑身无力,她感觉快要窒息了。怎么会是这样,命运如此捉弄人?她喜欢江永安十年,曾说过非江永安不嫁的绝决誓言。可是现在呢?江永安不但结了婚,他的妻子苏绾还得到了关秦的信赖和认可。天意弄人?“秦姨,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我和永安的婚事了吗?”
余玲咬紧嘴唇,面色发白,勉强说出这句话。她要争取一下,哪怕这种挣扎会遭到别人的谴责。“不管怎么说,我和江永安是有感情基础的。”
余玲避重就轻,转向江永安。她鼓起勇气,大声道:“永安,你忘记当初说过要娶我了吗?”
当初?哪个当初?江永安皱眉。无中生有,余玲还真是放下身段,连无耻的伎俩都用上。余玲不自觉地退后好几步,她打着晃扶住桌角。她多年受到的教育,迫使她再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想听江永安的回答。见到余玲面色苍白,张晓抢着上前,不服气地说道:“江永安,我亲眼看见你和余玲抱在一起,你信不信我举报你作风有问题!”
张晓声音放大,她实在担心余玲处理不好,江永安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就能被别人抢走呢。张晓直接道:“江永安你已经结婚,那你就是罪加一等,你有妻子还来勾引我们余玲!”
勾引?江永安眉心微蹙,眼神犀利地扫到张晓脸上。“吱嘎!”
村部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苏源和田燕泥一前一后走进门。“勾引?”
苏源声音洪亮地反驳,“这位张医生,那我倒想问问你,你把人引到错误的房间里,又用锁头把门锁死,是怎么回事?”
县招待所的走廊只有十几米长,昨天晚上张晓的动作,苏源从门缝里看得一清二楚。他原以为门里的人是苏绾,也就没在意。今天听田燕泥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他怒火中烧。“把人骗到隔壁房间,又直接把门锁死,后来又打开门叫出苏绾母女,你安的什么心!”
苏源几乎暴怒。“张医生,你伙同余医生陷害我女婿,我要把你们的行径告发到省二院!”
苏源面色赤红,走到近前把江永安和苏绾护到身后。为了女儿,他可以拼了这条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