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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十分钟前,年轻的DK们在从寝室出发去购买早餐的路上,撞见了一件奇怪的事。 有穿白大褂的人从面前的长廊匆匆跑过,看长相似乎是不怎么熟悉的校医先生。身后还跟着几名快步跟走的“神职人员”。 众所周知,作为整个咒术届的中枢,东京咒术高专拥有着极其重要的特殊地位。 外间所看去的、不间断变化的神社与寺庙,其实都是用来迷惑普通人的障眼法。而真正需要受到保护的是高专地下连接着国内主要结界术基底的薨星宫,以及隐藏在一千道门后的、保管着各种特殊咒物与高级咒具的「忌库」。 这些平日里穿着狩衣,只有偶尔才会在听证会上见到的“神职人员”们,大多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驻守在高专里。 除了需要辅佐维护天元大人所设下的结界以外,他们最主要的工作其实是负责与「窗」和辅助监督交流,从而对各个等级的已登记咒术师下发从「窗」那里收集来的任务。 准确来讲的话,这大约是文职方面的工作。之所以套了一个看上去很唬人的神道教的皮,或许也有在必要时刻向普通人出身的学生家长展示出“看,我们这里真的是宗教学校——”这一证据的考量在里面。 该说不说的,倒也蛮细心的。 不过因为这份工作并没有什么武力方面的要求,因此大多数担当者都并不能称之为年轻力壮。他们之中有的人有术式,有的人没有术式,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出自御三家。 能看到向来将古板教条融刻进骨血里的家伙们难得出现“失仪”的情况,这一点不禁引起了五条悟的兴趣。 他原本朝着食堂方向走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当即转身对着其中一名禅院家的术师的背影叫道:“喂,给老子站住。”“………………” 并没有指名道姓的命令成功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跑在最前方的校医当场绊了自己一脚,在险些摔倒的前一秒竭力稳住了身体。作为非家系出身的普通术师,他在面对名声在外的‘六眼’时看上去是最紧张的,当即磕巴着应道: “是、是?”
“没叫你,说的是后面这几个。”
五条悟挥挥手,不耐烦的将人赶开。而被赶开的人却战战兢兢的不敢离开太远,只好默默地往前走了几步,缩在柱子后面看年轻的六眼对“家族长辈”发号施令。 “不可以在走廊上随便奔跑——这样的规矩以前不是讲很多嘛,不只是五条家才有吧?”
阳光下,很早以前就开始享受带着一屁股人在家里玩百米‘你追我跑’的六眼说出了似乎很守规矩的话,“‘越是重要的事越应该表现出稳重的一面’,怎么,都不记得啦?”
被小了自己至少四十岁的“最强”教育的狩衣人们:“………………” 肉眼可见的,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空气里沉默了几秒钟,其中一个看上去地位最高的、也是五条悟最开始叫住的那名年老术师开口道: “事出突然,总会有情急的地方……总之现在还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让你们走了吗?”
‘啪’地一声,一道蓝色的咒力在人群的脚下炸开,刚刚说话的禅院术师距离最近,下意识跳离了原来的位置,本能地释放出反击的术式。 “哎呀,之前就已经看过了,是式神使嘛。”
五条悟嘻嘻哈哈的对着长廊上雪白的玉狐点评了一番,“嗯,毛色看上去还不错!没想到禅院家也能养出这么白的东西,值得鼓励——”
话刚说完,他的后腰被人拍了一下。被迫终止了已经到嘴边的嘲讽。 扭头一看,被迫也跟着停下来的夏油杰此刻正对着教学楼的方向露出计算着什么的表情。 “……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吧。”“啊?”
“我说,距离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夏油杰指了指不远处的食堂,新来的同期跟硝子正慢悠悠的从那里走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教室了。“那边,动作可是比我们要快很多哦。”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比的啊?”
全场最像小学生的人高高扬起了自己的眉毛,以质疑的语气对自己的好友提出疑问,“你难道是小学生吗,杰?”
“我不是,你是。”
夏油杰伸出手,平和地对着长廊上的众人比了个‘你请’的手势,十分成熟的没有计较小学生的话。
“总之稍微快一点吧。”他说,“悟想吃的奶油松饼说不定已经没有了呢。”
“知道了啦烦死啦——” 大概是奶油松饼起了作用,五条悟将目标再次对准刚刚才被咒力震慑过的一群人的时候,说话的语速明显比刚刚加快了不少。 “跑这么快是有什么让人开心的事吗?给我讲讲看。”
“……” “啧。提前说好,同样的话老子不喜欢问第二遍——” “……是昨夜负责轮值的健次大哥今早被人发现遇袭了。”
被威胁到的禅院家族术师面色有些僵硬地说。
“……警报没有触发,可以确定是内部人员做的,目前来看是高专学生的可能性最大。”说这话的时候,苍老的眼睛不自觉地往面前之人的身上跑。但在触及到那双隐藏在不透光墨镜下的蓝眼睛时,便又畏惧的退了回去。眼底泛起几分忌惮。
“有意思了。”五条悟说,就像是丝毫没发觉对方与式神白狐身上隐隐散发的戒备与敌意一样,笑嘻嘻地扭头看向了好友,“现在学校里只有四个还在上夜蛾助眠课的人欸——杰,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去偷偷做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叫我啊!”
莫名被扣上一顶黑锅的夏油杰:“………………” “只要是被登记过的咒力就不会触发警报。”
在试图用手臂勒住五条悟的脖子失败以后,向来都是好学生的咒灵操使给出了合理范围内更大的答案,“从这个角度来看,即使是日常负责授课的辅助监督们、乃至夜蛾老师都有嫌疑,并不能盲目的局限在学生身上吧?”
? 在听到夜蛾名字的一刹那,五条悟微微张大眼睛,露出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的遗憾表情。
“所以要去看看吗?”“如果你一会儿不打算再回来吃松饼的话,那可以去。”
“好欸!”
五条悟欢呼了一声,随手指向了人群最前方躲在柱子后面暗中观察的校医,“那我们去看,让这家伙来跑腿买松饼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人在战场外,却被莫名选中了的校医:??? 看着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大大咧咧从自己身边路过了的两名高一男生,年轻的校医此刻不禁也流露出上田监督脸上看到过的同款呆滞表情。 等一下。 他才是那个必须要去现场救人的人没错吧?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一个给高中生买奶油松饼的角色啊!! ***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从所谓的遇袭现场走了一圈,五条悟在看清了遇袭之人的情况后先是微微愣了一秒,随即捂着肚子当场放肆地狂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也能被说成是‘遇袭’,老家伙们的脸皮真不愧是放置了十天的橘子皮,果然很了不起——” 并肩走在前往一年级教室的教学楼走廊上时,五条悟相当辛辣的讽刺说。 “的确是说出来会很丢脸的情况。”
夏油杰看似很中肯地评价说。但教学楼的玻璃窗上却一闪而过了一张同样压抑不住笑容的脸。“这种时候选择找借口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这可不好说。大概等反应过来以后就要怒气冲冲地开始找人了吧。”
“所以悟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夏油杰转过头,一双狭长的眼睛落旁边的人身上,似有深意的表示,“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不管怎么想都应该已经在我面前了吧。”
“都说了不是老子做的啊?”
五条悟将吃完的奶油松饼袋子团巴团巴塞进了夏油杰的口袋里,伸出手,隔着墨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虽然看到了咒力残秽,但这种东西本来就比咒灵更难锁定,更何况出了门就彻底消失了欸!”
“这样啊。”
夏油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移开了,“我还以为,悟的眼睛是那种只要看到‘证据’就能自动锁定‘犯罪目标’的高科技产品呢。毕竟在新宿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嘛。”
“在新宿那里是因为有人一路都在追着非术师砍蝇头——四级咒具什么的,虽然不怎么强劲,但也会留下可以被捕捉到的咒力残渣。就跟一路沿着脚印走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说着一顿,“还有,为什么是高科技产品?”
“只是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产生的想法而已,不用太在意。”
夏油杰说,并将口袋里的垃圾塞进了五条悟的后衣领里,“毕竟可以闭着眼睛用后脑勺看人什么的,仔细想想还是挺超前的啊。像是恐怖片里的设定。”
“哈,看到老子这张脸以后就不是恐怖片了,是超——梦幻的偶像片哦。”
五条悟头也没回的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两个人幼稚的在走廊上小规模扭打了一阵,最终以垃圾纸成功掉在了地上而告终。 “——要说恐怖片,那还是拿着刀在新宿街头砍人的家伙更恐怖一点。经历过这件事的非术师绝对会做噩梦的吧?”
“所以这就是你不捡垃圾的理由吗?”
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的夏油杰默默地将已经烂成一团的奶油松饼袋揣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叹着气拽了一把身后就快要掉下去的长刀,“而且有件事需要更正一下——并不是在砍人,蝶蝶同学只是在用自己的咒具帮助普通人祓除咒灵而已,虽然方式上看起来有点奇怪就是了……”
这番话立即引起了六眼一声夸张的大叫。 “呜哇——不是吧杰,你到底对那家伙的滤镜是有多强啊?忘记了不久之前还在她面前唱儿歌的事吗!”“也还好吧。”
面对挚友的疑问,夏油杰淡定地说,“看过了刚刚的场面以后,总觉得唱儿歌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这倒也是。”
五条悟一只手按在教室的推拉门上,帅气的脸上重新盈满了在“案发现场”围观到“受害人”时的狡黠笑容。 “要真查到是那家伙做的就有趣了,入学第一天就搞出这种事,夜蛾一定会疯掉吧——” 这么说着,他手臂一用力,拉开了面前的教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