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地月亮湖如女子般恬静柔和。这里是一块净土,是三人小时候最常来的地方。这里承载着他们最多的回忆。站在湖边,郦昭煜痛心的闭上眼。他的宁儿没有来……已过中秋时节,青黄斑驳的草地上看不出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她就这么的狠心,说放就放下么!路上,他想了很多。宁儿的对他的感情,不是体会不到。他不能接受,她突然变成了这般冷清的人。或许是颜儿逼迫;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她等在某个他们熟悉的地方,等着他去找她,然后再一一为他解释清楚……月亮湖,是两人相处最多的地方。在这里,他教她习武练剑,吟诗吹箫;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度过了四年最难忘的时光。放眼四下,那里有一片人影?就连百姓似乎也被太子大婚的事情吸引了去,所以这里,很是请冷。如果,她连这里的回忆也不再留恋……他是不是再难将她寻回?不!还有一个地方……站到绵山的山顶,向下眺望,西南是一望无际的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一偶;巨大的树冠在风力的作用下“哗哗”的翻着波浪。向前看便是整个落日尽收眼底。在向远处,便是旭城……乃至京城……山这么的高,让他看得这么远,却看不到他心爱的人一眼……郦国虽大,旭城却小,落日更小……他却一不小心把心爱的她给弄丢了……出了落日,出了旭城,郦国天下这么的大,我要怎么才能找得到你?连绵的伤心的声音回响在山顶,同时幽幽的传想远方。“宁儿,你在哪里?回来啊——你欠我一个解释……”一个纤弱的身影隐藏在树后,小手紧紧地压在唇上,几乎失声痛哭。许久,那让她心碎的呼声停止,她才缓缓的从树后转出。那个原本削挺秀颀的背影,此刻无比的落寂,双肩陡然下垂,人也蹉跎好多。多想冲上前去叫住他,多想现在就跟他说明一切……可是她不能,也不敢拿姐姐的性命做赌注!姐姐说,“夏侯宁,这是你欠我的——拿走我的一切,要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怪不得一直见不到姐姐,原来她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今天……无助的痛哭失声,身体沿着树干缓缓的滑落,失力的跌坐到地上……想起清早的事,还恍若是在梦里——当她看到隐藏在帐幔下的夏侯颜时,及时的遣退了丫鬟。夏侯颜一脸轻笑着出来,赞赏的看了一眼妹妹。“我家宁儿还是这般的乖巧,知道姐姐此刻不愿见到外人……”感觉到事情的不妙,还是强打着精神,笑着拉住夏侯颜的胳膊。“姐姐,你回来就好;宁儿等你等的好着急……”“是吗?难得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
“你这是什么话?——你永远都是姐姐,这不会变!”
“真的?——话是这么说,可有人从来没把我当姐姐看……”夏侯颜的冷笑,让夏侯宁的心底直发毛;不知道姐姐要做什么,只好不再言语。“怎么?理亏了?不敢说话了……”夏侯颜冷冷的靠近,揪住她身上的喜服,“这是做什么,这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她轻轻的抽回手,背过身去,无情的话从她小巧的樱唇吐出。“新鲜一下,试试就赶紧的换下来吧——姐姐大喜的日子,这新衣服给弄折了可就失礼了……”“姐姐——你说什么?”
夏侯宁不相信的瞪大了她的双眼。“啧啧,不要在我的面前露出你那副可怜又无辜的样子……”夏侯颜鄙视的摇摇头,“咱姐俩谁不知道谁?你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现在姐姐要成亲了,你就将你的那份喜欢深埋在心底吧——最好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夏侯颜的态度让夏侯宁猛然明白,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姐姐,你能说出这话不是偶然——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聪明!——跟我家宁儿说话就是省心……好吧,我也不拐弯抹角,三年前定亲的是我,今天我就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什么?夏侯宁猛然回头,瞳孔微缩。当初,她不顾一切诋毁白府诋毁“他”,千方百计的逃避嫁过去,不惜红口白牙的侮辱自己的亲妹妹;现在就这么简单一句,就要把她千辛万苦得来的幸福全部夺去,这让她怎么甘心?“姐姐,说话前,请你先考虑清楚,这里的一切是否和你还有关系?早在‘白府’花轿临门的时候,你便放弃了这一切!”
“我没有放弃——是你们逼我的;他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是不是,淡淡定瞒着我,让我怯步,要我放弃,然后你桃僵李代,暗度陈仓……”“住口!”
夏侯宁怒无可怒,喝止住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当初是谁对你苦苦相劝,又是谁好不作意;是谁预言你要后悔,又是谁说……”她的话顿了一下,夏侯颜的赌咒发誓清晰的回响在耳边“你也睁眼看着,我若后悔——以后永远头朝下走路!”
夏侯颜也想到了这句话,顿时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我是说,‘他白府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的情况下……现在,他是如此的显赫,我自己的幸福,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这是自己的姐姐吗,怎么反倒像是一个街头的无赖?花轿就要到了,她不能再做耽搁;既然你胡搅蛮缠,我也不会给你好言答对。“姐姐说的是白府,妹妹今天要嫁的是太子,根本非是一人……还是好好地喝上妹妹的一杯喜酒,爹爹知道你回来定会十分的欣喜……”“少在这里搅合,在我心里,白府的他和太子就是一人,今天我就是来要回我的一切!太子妃是我的,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夏侯颜恼羞成怒,翻脸无情。“姐姐既然无情,休怪妹妹无意,你觉得就凭你这么一说我会给吗?”
夏侯颜轻笑。“若是以往,论身手,还有心计,也许稍逊一筹,但是今天……”她阴冷的笑着,让夏侯宁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一提气,这才发现全身无力。“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