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暖矢口否认,她也说不清楚。吵架她那天的确生气,但她明白自己更多的是想要在压抑的生活里找一个宣泄口。傅景琛宠她,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她不敢肯定这份宠里有多少是因为喜欢她,又有多少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她想问,但不敢问,生怕问了,一不小心就什么都没了。“算了,不说他了。”
郁暖暖吸了吸鼻子。“倒是你,我希望你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白月光,特地来接近我,解相思之苦的。”
彭祖秉这次没再敷衍她,而是说了句,“不是,是比前女友更亲密的人。”
“谁?”
不知为何,郁暖暖用觉得他这句话有点怪异,尤其是那眼神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这感觉很微妙,但她竟然不讨厌。等郁暖暖去了才发现,原来是个慈善拍卖会。“这里……我从来没来过,我怕会给你丢脸。”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一个个身着礼服的美人挽着男士的手进来,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无一不闪烁着金钱的味道。郁暖暖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场合下,她的确像是乡下来的村姑,哪怕她极力维持镇定,额头也不免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别紧张。”
彭祖秉拍了拍她的手,“待会儿说不定能看见傅总。”
“他也会来?”
郁暖暖惊疑,彭祖秉点了点头,“也许。”
这下,郁暖暖更紧张了。“你今天特别漂亮,他要是出现,只会惊艳,不会骂你的。”
“那不一样。”
她是让傅景琛不用干涉,可她要是和彭祖秉单独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他会不会被气死?想起傅景琛的怒火,郁暖暖也有些怕。“你不是说你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怕他做什么?”
闻言,郁暖暖想了想,好像也是,她才不怕,反正她又没有干坏事。傅景琛来到时,郁暖暖和彭祖秉已经入座了。人群中一阵喧哗,纷纷驻足看了过去,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同傅景琛一起来的竟然是陈瑶。他们还坐在了一起。郁暖暖眉头一皱,他竟然还有脸和她说笑!她恨恨地看着那边时不时谈笑的两人,任凭台上主持人口若悬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傅景琛似是有所察觉,转过头来时,刚好对上郁暖暖愤愤地目光,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偏离了一点陈瑶。心虚了吧。郁暖暖不看他了,转头去看台上,傅景琛则拧了拧眉,尤其是看到她身边坐着的彭祖秉时,脸色明显一变。陈瑶不明所以,顺着傅景琛收回的目光看过去时,手心忍不住捏了又捏。台上,主持人和拍卖师刚拿出了一件拍卖品。“著名天才少女画师Angel的成名作——《梦》,底价五百万……”人群里瞬间一阵喧哗。Angel,传闻中的天才少女画师,十五岁时带着处女作《梦》,迅速在世界走红。随后的几年间,她创作了十几幅作品,每幅作品都可谓是震惊画坛,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刷新世界纪录时,她消失了。她真的像天使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像没有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天才的世界也许就是这么难以理解。哗然过后,此起彼伏的加价声开始响了起来,郁暖暖紧紧地盯着那幅画,却只觉得身体中的血液在逐渐凝固。“暖暖?”
彭祖秉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轻摇了她一下,她才惊觉胸口发紧。“我没事。”
郁暖暖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了台上的那幅画。深不可测的苍穹之中,星与月交织在一起,色彩绚烂,如同天真少女对美好生活的忐忑与期待。似梦非梦,似幻非幻,极不真实,又极为写实。“你想要那幅画?”
彭祖秉问得肯定。郁暖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喜欢它,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我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那就买了吧,卖回去慢慢看。”
那幅画已经被加价到了九百万,彭祖秉伸手就举了牌子。“一千万。”
“一千万,这位先生已经加到了一千万,还有没有继续加价的。”
“一千一百万。”
“那边的一位先生又加价到了一千一百万了,还有没有更高的?”
郁暖暖看过去,加价的竟然是傅景琛。对上他深沉的视线,郁暖暖蓦地一阵心虚,他坐了这么半天都没举牌子,这是为了她?郁暖暖刚收回视线,竟然又有人把牌子举了起来。“一千两百万!”
郁暖暖一看,竟然是陈瑶!她也喜欢那画?郁暖暖正犹豫着要不要制止彭祖秉,毕竟这是花钱的事。谁料,他又举起了牌子。“一千五百万。”
“别举了。”
郁暖暖赶紧拉了他一把,悄声道,“你喜欢那幅画吗?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再加了。”
“你不是喜欢吗?”
彭祖秉问得理所当然,“你喜欢的话,我作为朋友送给你,也是可以的。”
“……你、你很有钱吗?”
上千万的东西,哪能说送就送。郁暖暖忽然有点看不明白,她这身边到底是藏了多少土豪啊。“也不是很有钱,就是一般的有钱。”
彭祖秉比了个手势,郁暖暖有点呆愣,他道,“暖暖,反正我不缺这点钱的。”
趁着这个空挡,他竟然又举了牌子,“两千万。”
“那、那也不行啊。”
郁暖暖赶紧把他的牌子抓回来。“有钱也不能这么花,我们非亲非故的,就算你想送,我也不能接受你那么贵重的礼物。”
话音刚落,主持人又说了一声,“两千八百万,这位先生已经出到了两千八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郁暖暖正想着到底是哪个冤大头愿花两千八百万买一幅画,转头过去就看见了傅景琛暗藏得意的眼。原来,冤大头是他啊。不敢多看他,郁暖暖只找了个借口逃离。刚要进洗手间,就听得了一声熟悉的叫唤。“暖暖。”
她心尖一颤,下意识地想逃,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揽进了洗手间。“傅……嗯……”话还没说完,傅景琛的吻就落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嘴。像是惩罚她似的,吻得来势汹汹,容不得她拒绝半分,让她只能仰头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