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的同时,身上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正思索着,却对上沈宴投来的目光。明明是漫不经心的眼神,他却看出了警告的意味。何江心下一紧,明白了这是男人明晃晃的占有欲,他收回目光,低声道:“沈总,东西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
沈宴开口,然后又对着房间的池欢喊道:“池欢,你把你的房卡给他,让他去给你收拾行李,帮你退租,你就在这边照看我。”
池欢眉头皱皱,看了眼沈宴身边的何江,“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沈宴听到这话笑笑,何江却浑身僵直:“不会,顺道的事。”
明明还没说是什么酒店,这人却说顺路,池欢没点破,用余光看了眼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沈宴,然后笑笑,找到房卡递给何江:“那就麻烦你了。”
何江双手接过房卡,客气的回了声“不麻烦”,然后出了门。工人师傅都很专业,十多分钟就完工了。池欢用手撑了撑床,检查了一会儿之后,对着几个工人师傅道了谢,然后在客厅的茶几上拿出几支烟,在工人师傅朴实的笑中递了出去。送他们下楼,关上门,却对上了沈宴饱含笑意的眼神,池欢被这个眼神看的发毛,下意识的问道,“这样看我干嘛?”
沈宴只是笑,不说话,池欢皱着眉嘟囔:“有毛病。”
沈宴还是笑,池欢莫名起了一点火,可是看着沈宴那副病殃殃的样子,也不好发作,只能压在心里,“指甲钳呢?”
沈宴偏了偏头,“要那个干嘛?”
池欢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剪指甲啊。”
沈宴指向一角,“投影仪旁边的盒子里。”
池欢找到盒子打开,指甲钳,剪刀,针线……一应俱全,可正是因为全面,才让池欢看沈宴的目光更加奇怪。沈宴准备这些干嘛?豪门生长的大少爷还要自己缝补衣物?“怎么?”
沈宴问。池欢心念一动,回过头,对着沈宴笑着摇头,也卖关子。沈宴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小心眼。”
池欢冷哼一声,拿出指甲钳,慢悠悠的剪起指甲来。之前在医院都是医护人员给沈宴换药,现在换她了,虽然沈宴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可并不代表着不会被感染。她干活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指甲,虽然不算长,但是剪掉一些还是更加妥帖点。不多时剪完指甲,她给手消了毒擦干之后,才拎着沈宴要用的药到他面前蹲下。沈宴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嘴巴张了张,心里隐藏已久的酸涩像是被人突然用刀划开口子。不断倾泻,不断沸腾。池欢,多么好的池欢啊。可总是有人不会珍惜。沈宴又在心里轻嘲,也是,就算别人不珍惜,他也不会有机会。池欢小心翼翼的揭开沈宴的衣衫,慢慢去解开他胸前的纱布,时不时抬起头去观察他的神色,见他表情不好,以为是自己的手劲儿太大所致,于是更加轻柔小心:“疼吗?”
沈宴本想说不疼,可话到嘴边又打了个囫囵,换成了句,“有点。”
池欢秀眉微蹙,咬着唇,克制着自己的力道,好不容易揭开纱布,看到里面狰狞的伤口,她却愣住不动了。即使见过不少次,可每次当这一块伤口如此袒露在自己面前时,池欢仍然克制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她不由地开始回忆起这片蜜色肌肤原本光滑平坦的样子,哪像现在,因为无妄之灾,多出了血淋淋的窟窿,狰狞地绽开血肉,扎眼,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