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请祁骁进宫,他怕因为这中毒事件,真的和祁骁离了心。祁骁倒是没多说什么,对小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还关心了两句他的恢复情况,真是令楚祯受宠若惊。这会儿,楚祯一抬眼,看见白启那憋得慌的表情,知道自己又有戏看了。他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抿了抿唇,笑盈盈道:“白启,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白启不敢违抗皇上的问询,只好一边瞄着自家王爷的脸色,一边支支吾吾道:“是……是王妃的消息……”“噢?说来听听。”
楚祯一听跟林落苏有关,更是不会放过。而祁骁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一听是林落苏的事,立刻暗暗竖起耳朵。白启嗫嚅一番,吭哧吭哧回道:“回陛下,消息说……王妃把之前王爷送的马车带到集市去……”“带到集市去?她去买东西?”
楚祯挑眉问。白启擦了擦额角的汗,硬着头皮道:“不是的,王妃是……是把马车卖了!”
话音刚落,殿内就传来一声杯盏碎裂的轻响!只见祁骁脸色如铁,气得生生地把那白玉杯给捏碎了!他冷冷扫过地上的碎片,咬着牙,声音都带着阴森的寒气,道:“微臣御前失仪,还请陛下赎罪。”
白启吓得扑通一下跪下,可怜地看着皇帝,希望他让肃王息怒,免得波及无辜。楚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白启先退下,白启如遭大赦,赶忙出了殿。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祁骁,笑道:“怎么回事啊,肃王,你这王妃怎么感觉在跟你置气呀?不然,好好的马车干嘛要卖了?”
祁骁已经是气闷得心口痛,一时都说不出话来。那可是先前他为了哄她,特意送的礼物,竟然就这么被她给卖了?楚祯倒也不生气,知道这次祁骁是踢到了硬石头,就笑眯眯地等着他自己开口。良久,勉强平复心情的祁骁才猛喝一杯水,怨气颇深地幽幽开口:“回陛下,本王和她……有了些争执。”
楚祯轻笑,“朕看,你俩这是闹翻了吧!”
祁骁一噎,更加哀怨了。楚祯把下人们都赶了出去,道:“闷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肃王不如跟朕说道说道。”
祁骁心里也的确苦闷,喝了口酒,也就倾吐出来,说完了前因后果。“那日陛下出事,本王急着进宫,却不好跟她解释。回来之后又彼此置气……本王瞒着她这些事,的确是本王的不是,可如今倒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昨日她又没有回家,本王又……又拉不下那个脸……”祁骁小麦色的脸上透着些红,不晓得是赧意,还是醉意。楚祯认真听了半天,心里有点愧疚。说到底这次事情是由他而起,若不是太后在宫里使坏心,也不至于让祁骁夫妻二人吵起来。他沉吟片刻,劝道:“肃王,依朕的意思,不如你还是早日坦白身份吧。长痛不如短痛,哪怕肃王妃一开始知道的时候生一会儿气,总会消气的。总比你现在耗着要好。”
祁骁何尝不想?只是,林落苏那性子……她之前还放了狠话,说是真的生气了,不会再原谅他!说不定得知真相,收拾包裹一跑了之也不一定!毕竟,她那么看不上肃王!祁骁深吸一口气,透着深深的无力感。楚祯想了想,主动开口道:“不然,如有需要,朕也可以帮你说说话,下个旨也可以。”
祁骁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楚祯下旨,那不就真的是强迫林落苏么?他虽然想要留住她,可也不愿意这样对她。楚祯倒是来了兴致:“朕是说真的,若真要朕帮忙,你可别不好意思开口。”
祁骁一听,楚祯就是来凑热闹看笑话的!他再抬头看着楚祯那余毒刚消,还有点虚弱的脸色,祁骁不禁幽幽道:“陛下,您还是先保重自己的龙体吧,不用替本王操心了。”
楚祯这家伙,看来他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有空管闲事,还是先管好他自己吧!太后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而边境也一直不太平。祁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像这次一般,因为所谓“功高过主”的罪名,招来杀身之祸。再或者,就是一道圣旨,他就不得不挂帅回到边境征战。现在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是个向林落苏坦白身份的好时机。就算林落苏能原谅他的隐瞒,到时候也是跟着他担惊受怕,平白糟心。正如她曾经所说,皇室权贵勾心斗角,阴暗丑陋。若她只是祁骁的妻子倒能安安稳稳度日,但如果她是肃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