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苏诧异地瞪大了眼,唔了一声,道:“应该不会吧?或许只是暂时对婚嫁之事不感兴趣。毕竟他常年在外征战,忧国忧民,应该把自己的事放在了百姓安乐之后。”
而且,二十七八其实也没有那么老嘛!她家祁骁不也是一样的年纪才有了她嘛。只能说,肃王殿下的缘分还没到呗!言语之间,皇宫的车队已经驶过。皇帝出宫,也不过是围着宫墙巡游一圈,很快就回宫去了,毕竟天子在外太久也会引发骚动。祁骁要跟着皇帝回宫用宴,让白启去跟着林落苏。谁知道林落苏会不会偷摸和楚祯的手下会面?而这边,林落苏带着姐姐盼儿跟着方榕儿一起回了皎月楼。一进大门,林落苏愣了。堂前那男人越看越眼熟,怎么会是……叶元生!?叶元生也十分惊讶:“林妹妹?你怎么在这?”
林落苏面露两分尴尬,也喊了声“叶大哥”。昨个儿她才说以后跟叶元生要少来往呢,谁知道这么快就碰上了!方榕儿见二人认识,面上喜色:“哟,今天真是巧上加巧了,你们两个认识呀。”
她热络地开口道:“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结识的义妹,落苏。这是我家的亲戚,元生。店里今天忙不开,就喊元生来帮忙对账。”
说着,她拍了拍脑门:“对哦,你瞧我这记性,你们都是昭明村的人,自然认识咯。”
叶元生听说林落苏竟然成了方榕儿的义妹,更是惊讶无比。“林妹妹,原来他们说的那个救急的小娘子竟然是你呀!他们说是个面容如玉、貌比仙子的姑娘,我起先还不信,见到妹妹你才晓得果真如此。”
林落苏听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讪笑了两声,道“叶大哥你过誉了”。这书生开口就是不一样,把她夸到天上去了。还好祁骁不在,不然听见这些话又要吃醋了!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不过,林落苏还是更喜欢祁骁那种木讷些的,虽然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会用实际行动对她好。好话都是虚的,都是“画大饼”,只有落到实处的东西才是真的!叶元生拿起账本,道:“既然妹妹来了,事情就好办了。正好,我对了一下先前送来的母子菜的帐,发现有一处不对的地方,应该少给你算了十四文。”
林落苏凑过去一看,发现上午送来的母子菜一共是二十斤,价格定的是十文钱打八折,应该是一百六十钱,账本上却记的一百四十六钱。林落苏飞快心算了一下,果然如此,但她故意扮拙,不想在叶元生面前表现,就让他再用算盘算一遍。而远处跟过来的白启,正好远远地看到柜台处二人脑袋凑得越来越近,心里有点发急。王妃如此娇俏可爱,主上这才不在了多会儿,就有人胆敢靠近王妃了!白启一招手,就唤来另一个暗卫,让他赶紧进宫禀报主上。片刻后。皇宫宴会上,权贵宾客满座,歌姬吟唱宛如天籁,舞姬起舞婉若游龙。而皇帝坐在最高处,身侧只有一个祁骁作陪。暗卫得到消息,悄悄地上前向祁骁汇报:王妃跟村中那名书生叶元生正在酒楼汇面,相谈甚欢……祁骁眉头一皱,心中有几分不悦。她不是说,以后要跟那个书生少来往么?呵,果然只是甜言蜜语罢了。巧言令色,鲜矣仁!祁骁耐心已经用尽,起身准备离席,他一把扯下身上绸面绣白龙的金镶玉袍子,随手丢在了榻边,露出了里面的粗布衣裳。那黑金面具也被他拿下,露出了一张冷峻的脸。见祁骁要走,本还在专心看歌舞的楚祯赶忙站起身要留人。“肃王!这时辰还早,你别急着走啊,多陪陪朕嘛!”
小皇帝说是被祁骁一手带大的也不为过,如今在祁骁面前总还有几分孩子气。祁骁自然不愿意。他能来给皇帝“赔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这宫闱之地,他不想再踏足!见祁骁去意已决,小皇帝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就知道,你没成家,没东西能拴住你!”
祁骁闻言冷笑一声,“没成家?”
这小皇帝,倒是跟他母后学得好一手装疯卖傻!人都塞到他床榻上了,婚书也领了,竟然还说他“没成家”?祁骁不掩语气当中的讥讽,冷声道:“陛下几次三番不顾我的意愿,染指臣的私事,莫不是嫌国事太少、太无聊了?事已至此,臣还望皇帝趁早收回心思,莫要再左右臣的私事。若如此,臣便在此先叩谢陛下恩德。”
小皇帝被狠狠怼了一句,心里有点委屈。一是他想着祁骁的终身幸福,本意又不坏;二则祁骁说的什么“事已至此”,他安排的计划明明没有成功啊……!祁骁说的话,他怎么有点听不懂了?而祁骁抛下小皇帝独自离席。宫殿长廊处,却偏偏与那“对头”狭路相逢。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带着六个丫鬟、四个侍卫声势浩荡地迎面走来。妇人虽已至中年,但风韵犹存,一双凤眼不威自怒,烈红的唇色丝毫不掩饰对权力野心,处处彰显着母仪天下的气派。宫奴们见到祁骁纷纷跪下行礼,而那贵妇人则勾唇一笑,语气尖锐,透着浓浓的不喜,甚至是敌意。“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我大玦王朝的战神大人么?啧,不是说永世不回来的么?怎么,堂堂战神竟然不晓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