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舟逆光而立,手中剑刃寒光凛冽,夕阳余晖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愈发显得眉眼英俊逼人。血腥气弥漫的破庙中,冰冷阴沉的声音幽幽响起。“好大的胆子,敢伤本阁主的人?”
其余人见自家兄弟被杀,即刻抄起刀枪一股脑冲上前,“杀了他!”
祁宴舟连眼皮都没抬,反手一剑抹了领头人的脖子。“啊——”领头人连连惨叫,随即扑通倒地。后面几人见势不妙,彻底失了反抗之心,膝盖发软,纷纷咚地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祁宴舟余光瞥见沐晚虞裸露在外的大半个肩膀,清寒的眸子倏尔泛起冷光。“何人派你们来此?”
几人磕头如捣蒜,却迟迟不敢开口供出幕后主使,只一个劲地颤抖道,“是,是……”祁宴舟冷嗤,手起剑落,干脆利落一剑刺穿身前人的胸膛,顷刻间,血流如注,哀嚎声不绝于耳!“是如芸公主!”
见剑刃马上要擦上自己的脖子,男人凄厉大喊一声,“是……如芸公主派我等来绑架将军夫人,并勒令吴老二将人侮辱后抛尸破庙中……”一旁的沐晚虞秀眉微蹙,望着痛苦求饶的男人们,指甲渐渐嵌进掌心。难不成这一世如芸公主提前察觉到她跟祁宴舟关系匪浅,故而下此毒手?正想着,低沉冷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人。”
祁宴舟漠然地移开视线,薄唇轻启。身后,等候多时的江如眠立刻闪身上前,恭敬垂首,“阁主有何吩咐。”
“一个不留。”
言罢,他拂袖转身离开,幽深的眼底迸出阴冷的寒意。沐晚虞眸光微闪,赶忙跟上他的脚步,狐疑开口:“怀玉现在何处?你们怎么来的这般快?”
祁宴舟并未回话,居高临下细细打量着身侧的女子。今日的沐晚虞身穿一袭妃色襦裙,发髻上斜插白玉簪,粉白细腻的俏脸上笼着一层红晕,整个人娇艳欲滴,宛如垂露的海棠。只是经过方才一番蹂躏,襦裙早已破碎不堪,袖子顺着白皙如藕的手臂耷拉下来,露出洁白如玉的白嫩皮肤。见此,祁宴舟脱下外袍,覆在她纤瘦的肩胛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安分地擦过她纤长的脖颈,留下淡淡红痕。沐晚虞不由得缩紧脖子,斜睨他一眼,紧紧将外袍拢在身上,遮住旖旎春光。祁宴舟眼神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薄唇微勾,嗓音缱绻撩拨人的心弦。“我方才救了你,你不千恩万谢,反而心心念念你那个小丫鬟?”
沐晚虞抬眸,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含情双眸。望着这张神似祁宴舟的俊脸,饶是再暧昧的氛围,沐晚虞也生不出半分旖之心。她面容冷淡,眼神锋冷,淡淡道:“你只是我包养的小白脸,合该保护好我。”
“救我,本就是你分内之事。”
说着,她欺身向前,伸手捏住祁宴舟白皙的下巴,勾人的杏眼亮的惊人。“今日做的不错,本夫人甚是满意。”
江如眠刚解决完破庙里的歹人,一出门就见将军夫人紧捏着督主的下巴,宛如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般,心中不由大惊。而祁宴舟半眯着眼睛,眼神轻佻又暧昧地扫过她绝美的俏脸,竟是丝毫动怒的迹象都没有。简直是活见鬼了!“夫人既是满意,该当如何赏我?”
祁宴舟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眼神意味深长地扫过面前人玲珑有致的身段。“相较起银两,本阁主更想讨要别的报酬……”不料他话还没说完,侧脸倏地一疼,竟是直接被沐晚虞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少油嘴滑舌。早便告诫过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被本夫人包养的小白脸,也敢在我面前拿乔?”
将军夫人打了督主?!江如眠目光呆滞,心中暗道不妙。几日不见,将军夫人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祁宴舟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眉宇间笼上错愕,他舌尖狠狠顶了下腮帮,眸色冷鸷阴寒。就不该救这胆大包天的白眼狼。沐晚虞并不理会他面上的薄怒,潇洒转身离开,才刚走了几步,只见怀玉守在马车前,急不可耐地张望着破庙的方向。见有人走来,她赶忙迎上前,“夫人,您没事吧?”
沐晚虞明眸清澈动人,“我没事。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可有受伤?”
怀玉垂眸,眼尾染着微红,“我没有事,奴婢在怀中藏了把短刃,歹人对我未设防备,奴婢便出手了结了他。”
沐晚虞倏然拧眉,心疼地抓起怀玉尚在颤抖的手,掏出手帕细细擦拭上面染着的血迹。若不是跟着自己,她一个干净纯洁的女孩子家,怎会遭逢这般险恶之事?思及此,沐晚虞心头猛颤,“跟着我,你受苦了。”
“奴婢不苦。若不是夫人当年将我买回家,奴婢早便横死街头了。”
“这辈子,能陪在夫人身旁,怀玉死而无憾。”
怀玉回握住沐晚虞的手,眼底澄澈真挚。沐晚虞抿唇敛下心头思绪,宠溺地拍拍她的手,柔声问道:“歹人死后,你又是如何寻到冥啸的?”
提到这,怀玉眼神噌地一亮,“说来也巧,奴婢刚逃到银苑楼附近,恰好碰见阁主从楼内出来,便匆忙领着一行人来到此处。”
“银苑阁?”
闻言,沐晚虞目光微深。前世,她机缘巧合之下得知,这地方表面上是寻欢作乐的歌楼,暗地里却是祁宴舟搜寻情报,处理见不得光之事的隐秘场所。能随意出入歌楼的,不是权倾朝野的高官,富可敌国的商贾,便是祁宴舟信重的心腹。上次,冥啸险些被他害死,又怎会毫无芥蒂地进入他的地盘?莫非……两人并不似表面上那般水火不容?正想着,祁宴舟不疾不徐从身后走来,清冷眸光悠然扫过马车旁的主仆二人,潇洒俐落地翻身上马。而后才敛眸沉声开口:“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