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虞顿感不妙,已经有些后悔方才的出手相助。这个景渊王生性残暴,她本就不想跟他有过多牵连,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是碰面了。陆忘殊在旁偷偷打量着沐晚虞的反应,微不可查的笑了。看将军夫人这表情,果真是后悔了。只是她应当与景渊王并无交情,寻常人救下皇亲国戚,那都是偷着乐,她怎么一副巴不得躲得远远的表情?赵虎见沐晚虞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家主子的身份太过厉害,吓到她了,立马露出得意的笑。燕无清睨了他一眼,随后却朝沐晚虞温柔笑了笑,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将军夫人放心,本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之前你不知道所以失礼,本王不会怪罪。”
“况且今日你不仅救了本王,还要奔赴千里赶去伺候本王的外祖母,理应赏赐。”
沐晚虞还在心里盘算如何摆脱燕无清,就听到赵虎尖着嗓子开口了,“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主子问你想要什么赏赐,你还不赶紧谢恩,在这儿耽误主子的时间做什么?”
他聒噪得很,沐晚虞无法安静思考,冷郁的眸子骤然一沉,淡淡地觑了他一眼。下午的时候,这个赵虎就嚣张跋扈的很,不仅狐假虎威,还处处出言诋毁他们。现在又在这里作威作福,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她之前不理会,只是不想惹事,但现在此人三番五次挑衅,这就怪不得她了。沐晚虞收敛心思,目光凌厉地盯着赵虎,气势比起下午要冷厉不少,颇有当家主母的威严。“能不能闭嘴?”
她冷嗤一声,毫不留情地斥责道,“身为下人,抢在主子前面说话就算了,还拎不清自己的地位,敢同本夫人大呼小叫。”
“你挑起事端,本夫人没有理会,那是给你家主子面子。但现在景渊王都未开口责备,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本夫人。莫不是你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景渊王的下人不知礼数,是他教导的不好?”
陆忘殊略显诧异地挑眉,旋即轻笑一声。将军夫人当真是奇女子,不仅能屈能伸,还收放自如。赵虎听完当即慌了神,旋即脸色气得通红,“你,你说什么呢!”
感受到身后阴冷的视线,他赶忙回头跪在燕无清跟前,“主,主子,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奴才只是,只是不想将军夫人浪费您的时间——”赵虎话还没说完,脖子上赫然出现比巴掌还长的一道口子。鲜血呈溅射状喷洒出来,下一秒,他瞪大了眼身体软绵绵地朝后仰去。沐晚虞心惊不已,下意识后退半步,难以置信地看了燕无清一眼。她攥紧拳强忍着恶心,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原以为燕无清最多割了这人的舌头,没想到,他竟当场将赵虎抹脖子了。这厮真如传闻中那般残暴无度,某些方面来说,竟是比祁宴舟还要没人性……陆忘殊却没什么反应,仍旧波澜不惊地站在沐晚虞身后,没有言语。明明才杀了一人,可燕无清就像无事发生一般,打了个响指叫白林收走尸体,而后笑着看向沐晚虞,语气比方才还要温和。“吵闹的人不在了,本王现在可以和夫人好好聊聊。”
“既然夫人跟本王都是前去茂诚,不如夫人就随本王一路,这样还安全些。”
“等到了茂城,本王亲自送你去王府,看望外祖母。”
见识到燕无清的残暴,沐晚虞此刻也不敢推诿,强装镇定地应下,“臣妇但听景渊王安排。”
“若王爷没有其他吩咐,臣妇就先回屋了。”
说着,她朝陆忘殊递了个眼色,两人刚转身要走,白林礼貌地伸手将他们拦住。身后传来燕无清戏谑的声音,“夫人别急着走啊,方才本王受了点伤,不巧伤在了胳膊上。”
沐晚虞暗中咬牙,却回身装出担忧的神色,“王爷受伤,难道没有带府医随行吗?”
燕无清意味深长地托腮盯着她瞧,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邪恶跟情欲,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本王的府医,方才被那些刺客杀了,本王瞧夫人似乎会用毒。”
“都说用毒之人也擅医术,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屈尊,留下来帮本王包扎伤口?”
沐晚虞被这视线盯得头皮发麻,心中一阵恶寒。一直淡定的陆忘殊此刻都有些急了,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燕无清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但沐晚虞毕竟祁宴舟的女人,无论喜欢与否,他向来最恨旁人碰他的东西,要是燕无清今日得逞,还不知道祁宴舟会发什么疯。于是他站出来,将沐晚虞护在身后,笑容满面地对燕无清道,“在下不才,既是夫人的侍卫,也是府上的大夫,若是王爷不嫌弃,在下可帮王爷处理伤口。”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夫人留下来,怕是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