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也能听见。徐初夏心里此时七上八下的,她知道,靳言商从小到大,洁癖向来很严重。而她刚才自作多情的亲了他,他肯定是生气了!徐初夏紧闭双眼,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让靳言商看出她是在装睡。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依旧安静。不知在心中做了多久的挣扎,徐初夏才小心翼翼的掀开右眼皮。刚掀起一半,她就看见了旁边那道身影。靳言商还没走!徐初夏睫毛颤了颤,连忙阖上了眼皮,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装晕。靳言商看着病床上脸色微红的女人,唇角微不可查的扬起一个弧度。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都停在徐初夏的身上,自然没错过她刚才那个偷瞄的动作,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靳言商挑出手机,极轻的叹了口气,语调闲散:“看来这次你伤的挺严重的,我得通知下伯父伯母。”
告诉她爸妈?这可不行。徐初夏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倾身上前一把抓住靳言商的手。“不要,我感觉我身体挺好的,不用打电话给他们!”少女杏仁圆睁,像是只受惊的小鹿。靳言商最懂如何拿捏她,在过去十几年的相处上,他已摸出了一套应对方法。他感受到手背上的那股温软的触感,仿佛燎原之火般滚烫,烫的他立即收回了手。靳言商握起虚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旋即放下手时神色又恢复如常,那双漆黑的眸子染着几丝玩昧的情绪:“你不是头晕吗?”
一听这话,徐初夏立即反应过来她中了圈套,“靳言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觉得不能用那种词去形容靳言商。她轻咬了下舌头,双手环住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好啊,靳言商,你现在学会骗我了。”
言语上宣泄完一番后,徐初夏仍旧不觉得解气,背过身不再看他。靳言商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因为情绪的起伏,脸上的绯红愈发的红。靳言商思绪飘浮,他忽然想起,徐初夏生气的模样他倒是鲜少看见。每次就算他拒绝了她的请求,她也只是短暂的失落,没一会儿又开始对他绽放笑颜了。心里忽然衍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此时眉眼间的柔和,“那你刚刚也骗了我,我们这算不算是相互抵消了?”
低沉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慰哄之意。徐初夏像是被主人顺毛成功的小猫咪,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其实也没有生靳言商的气,她完全是因为刚才那波自作多情的尴尬操作而不知道怎么面对靳言商而已。“而且刚才我也没有生你的气。”
耳边传来的这句轻悠悠的话瞬间让徐初夏好不容易砌好的心理防设再次轰塌。她深吸一口气,飞快的调整好情绪,扭头朝靳言商展颜一笑。毕竟将拿下靳言商这条路还任重而道远,她可不能让靳言商觉得她脾气很大。“那我们握手言和咯?”
徐初夏伸手,朝他俏皮的扬了扬眉。靳言商垂眸,视线落在那只白嫩的手上,无意识的抿了抿唇,旋即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握了下后便又松开。徐初夏满意的扬了扬下巴。她今天亲了小美人儿的嘴,还拉了他的手,反正这波她也不亏!“对了,李茂业那个人渣呢?他竟然还想对我做那些龌龊的事,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想起李茂业,徐初夏心中就升起一股恶寒。不过他今天这些举动倒是可以成为她的呈堂新证供。送上来的罪证,她不要白不要。徐初夏一把掀起被褥,想拔掉针头,一只泛着冷白色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要做什么?”
靳言商嗓音低沉,眉宇间多了几道褶皱。“我要去接着收集李茂业的罪证,像这样的人渣,最好让我多收集些证据出来,让他一辈子都在牢里出不来!”徐初夏一脸忿忿不平。“不行,医生说你至少得在医院观察三天。”
靳言商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容商量的口吻。徐初夏的目光从他按着自己的那只手移到他的脸上,眸光中透着几分惊喜:“你在担心我?”
靳言商面色平平的将手收了回来,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不是,只是怕你后面再晕倒会麻烦我。”
徐初夏不满的撅了撅嘴。她大手一挥,老实的靠在了床椅上:“算了,不出就不出吧,反正收集证据也不差这几天,不过我手里的诉求一大堆,可不能耽搁,出不了院,我只能在这里办公了。”
靳言商抿了抿唇,不咸不淡的“嗯”了声。只要徐初夏不闹着出院,他就都依着她。笑容瞬间在徐初夏脸上绽放出来,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助理,让她把办公用品帮忙送到医院来。跟助理打完电话后,徐初夏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跳跃,接着又将手机贴在耳边。“喂爸妈,这几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几天,所以不能回家啦,你们俩要好好照顾自己喔。”
徐初夏撒了个甜美的谎言。“我们这边你不用担心,反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饮食作息一定要规律知道吗?”
“哎呀你们放心啦,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用担心!”靳言商看着面不改色跟父母说谎的女人,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怎么觉得徐初夏摇头晃脑的样子莫名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