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夏秒懂,略有不屑地撇了撇嘴。呵,这么会儿功夫都憋不住?虽然还没见到人,但她基本断定就是李茂业和他的出轨对象了。带着不道德标签的靡靡之音污染着徐初夏的耳朵,让她本能地抵触,恨不得冲进去把这对狗男女抓出来痛打一顿。她转身回到茶水间,将门反锁,手脚利落地爬上桌子,在窗户边上探出半个脑袋,视线恰好足够看到隔壁储物间。只是由于两屋之间安装的是磨砂玻璃,完全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更遑论拍摄证据了。这时,徐初夏灵机一动,从桌子下面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卷透明胶带,轻轻贴到玻璃上,对面的“风光”瞬间一览无余。她看过李茂业的照片和人事部员工合照,当下完全可以确认这个赤膊上阵的男人就是他,至于女人,她倒是眼生不太认识。“李主管,你什么时候才跟你家那位离婚啊?人家不想再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再等等啊,宝贝儿,要不是她爸妈的那套房子我还没到手,我早就跟她离婚了!”
“她可真是傻透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跟她结婚就是为了把她娘家家底掏空。”
“行了,别提那个黄脸婆了,咱们赶紧玩儿点刺激的!”
即便徐初夏别过头去,只举着手机拍摄,可两人的对话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呸!狗男女!不知羞耻!这个李茂业人前一副斯斯文文、道貌岸然的模样,私底下却是出轨男、家暴男,徐初夏强忍着来自胃部的不适感,继续拍摄。但考虑到这种偷拍的说服力也许不够,储物间又没监控,偏偏茶水间的监控还找不到对面,机智的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从包里找出几个化妆镜,找好角度,好让监控拍下来镜子里反射的储物间里的景象。虽然胸口愤怒的火山几乎爆发,但徐初夏还是竭力遏制住了,因为不能打草惊蛇。趁着狗男女出来之前,徐初夏将茶水间的一切恢复原貌,然后迅速脱身,一路来至副总办公室。彼时,靳言商已经开完会了,徐初夏正碰上拿着车钥匙要出门的他。“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徐初夏一手撑在门框上,纤细的手臂挡住了靳言商的去路,示意他进办公室。“下班回家。”
靳言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按照徐初夏的意思原路返回,顺便摁掉了刚才拨出去的电话徐初夏在靳言商的对面坐下,拿出手机正想给他看看人事部储物间的别致风景,可她一点开屏幕,却发现有几通来自靳言商的未接来电,最近的居然还是在一分钟前。“欸?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徐初夏心下一喜,炫耀似的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摇晃,“难道刚才是急着想去律所找我吗?”
靳言商不置可否,眉峰略挑,凉声问:“找我有事?”
“咳咳,我是来指出你工作上的疏忽的。”
徐初夏煞有介事地轻咳一声,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语气有些神秘。“嗯?”
靳言商勾了勾唇,黑眸中暗藏一丝玩味。徐初夏幽幽一笑,“管理下属不严,难道不算疏忽?”
“谁?”
靳言商明白她不会乱开这种玩笑,脸色略微恢复了往常的严肃。“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徐初夏得意地朝他挑了下眉,同时又打开了手机。“你说。”
靳言商单纯是想听听她会提什么条件。徐初夏疑惑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讲话,但还是把条件讲了出来,“我告诉你是谁,但你要把近日人事部的监控录像给我。”
靳言商疑惑道:“要监控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啦。”
说着,徐初夏找出拍摄的视频,把手机塞到靳言商的手里,“喏,给你看看。”
不出徐初夏所料,靳言商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两三秒之间就把她的手机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沙发上。靳言商敛了敛情绪,冷脸睨向徐初夏,“最近新添了癖好?”
“哈?”
徐初夏一懵,立即明白靳言商是误会了她有偷窥癖……“什么啊,我这是为了工作忍辱负重好不好?回去还得让律所给我算工伤呢!”
徐初夏气呼呼地澄清,又将李茂业的事向靳言商大致讲了一遍。得知真相后,靳言商倒不算惊讶,毕竟他近日已经有意将此人开除,只不过大伯靳天北一直以总经理的身份阻止。好在靳言商最近已经搜集了不少证据,也找到了拿捏靳天北的时机,所以想解决李茂业并非难事。紧接着,他让助理把监控录像备份给了徐初夏。然而顺利拿到李茂业出轨证据的徐初夏却看上去没有多高兴。“唉。”
徐初夏靠在沙发背上,叹了口气。察觉到徐初夏的失落,靳言商语带困惑:“怎么了?”
徐初夏又是一声轻叹,两手托着下巴,嘟着嘴巴,一脸的闷闷不乐。“也没什么,就是离婚律师做久了,好像对恋爱和婚姻都没什么期待了。”
尤其是对于柳芸和李茂业这个案件,徐初夏是亲耳听到了李茂业居然从婚姻的开始就在处心积虑图谋柳芸家的财产。所以,他们结婚之初的那些所谓甜蜜也都是假的。但最让徐初夏脊背发凉的是,单纯善良的柳芸直到现在还天真地以为,李茂业是慢慢变坏的,并非是她一开始就所托非人……这些年来,她还没问过靳言商对恋爱结婚的看法,灵机一动,想趁此机会问问他。“李茂业的事,你怎么看?是不是也影响到你的恋爱观、婚姻观了?”
徐初夏小心试探,满眼期待地望着靳言商。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个令她无比失望的答案。“我没想过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