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次代价惨痛的失利让阿驹有些感到心灰意冷了。 林峰问:“那个阿华现在哪里?”
阿驹看了眼手表,说道:“他现在成了个酒鬼,这个时候应该正在苏丝黄酒吧里喝酒呢!”
…… 苏丝黄酒吧,吧台。 一位身穿深蓝色风衣的男人正陶醉在酒精当中,他面前已经横七竖八的摆了十七八个空酒杯。 男人爽快地将剩下的那半杯威士忌倒进喉咙里,跟着露出意犹未尽的姿态,目光贪婪地看着女服务员手里的酒瓶。 “再给我来一杯酒。”
女服务员面露轻蔑之色,冷哂说:“哼,有钱要几被都行,没钱忍着吧,二百五。”
“你个死十三点,快拿酒来。”
阿华一边骂着就去摸腰间,结果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当时的港岛,警察喝酒从来都不用花钱,一般都是来到酒吧后先亮枪,那漆黑的枪身仿佛就是VIP的凭证,想喝多少都行。 但现如今,阿华被停了职,枪也被上头没收。 警察没了枪就等同于老虎没了牙。 女服员根本就不怕,讥笑说:“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警察啊!”
阿华不语,开始左顾右盼起来,最后挨个桌子捡空酒瓶,去喝里面别人剩下的酒。 看着他狼狈,邋遢的衰样子,旁边一位土豪模样搂着小姐的人,突然摇了摇头,嘲讽道:“矮油,郑sir,你现在怎么混得像苍蝇见屎一样啊?”
阿华看着那土豪,眼里冒出了怒火。因为面前的男人正是把他害成如今这幅落魄样的罪魁祸首,那个开字花摊的老板。 字花老板对陪酒女冷讥道:“你们知不知道,郑sir以前有多威风啊!带着一大帮的人到我那里去砸场子。”
“可惜啊,碰上我了,现在落魄成了这个样子。”
他手下的小弟说:“哦,很威风啊,但现在没酒喝想威也威不起来了。”
小弟说着摇晃着手里的威士忌。 一见杯子里的威士忌,阿华正张脸瞬间陷入迷离状态,急迫的说:“酒,给我酒……” “哎……” 手下却坏笑着把酒拿开了,字花场老板跟着奚落说:“没钱喝酒可是人生一大惨事啊!我这儿,还有点钱,你拿去吧!”
郑华刚想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硬币,字花老板立刻又收回了手,冷道:“哎,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说完,他将手里的硬币一颗一颗的扔进了身旁的痰盂里。 痰盂里面都是烟蒂,剩酒跟呕吐物,十分的恶心。 阿华嫌恶地看着痰盂,目光中流露出绝望。 字花场老板冷眄着他说:“怎么了,有钱都不去拿啊?趴进去捡啊,捡呢?”
他冷语酸讥,几近奚落,揶揄。这时,林峰带着阿驹走了进来。 阿驹眼见阿华就要失去尊严将手伸入痰盂里,立刻制止说:“阿华,住手。”
林峰却是更快一步,一脚踢翻了痰盂,里面的臭水扬了字花摊老板满脸都是。 他恶狠狠的对字花场老板喝道:“明知道是警察你也敢耍?”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本来怒不可遏的字花场老板吓得肩膀一缩,看着杀气腾腾的林峰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整张脸也软了下来。 “按照港岛法律侮辱警察属于什么罪行,该如何惩罚?”
林峰看了阿驹一眼,问道。 阿驹冷笑道:“这可就难说了,有可能关上三五天,也有可能判刑三五个月。”
字花摊老板赶紧说:“警官,这可是误会啊!我是在给他钱花,可是不小心掉进痰盂里了。”
跟着,他又低声说道:“警官,我可认识湾仔区探长颜同。你关我个三天五天我无所谓,而且你信不信,只要你前脚把我关进去,第二天我就有办法走出来。”
林峰冷笑道:“想拿颜同压我啊!告诉你,没用!”
“我会抓你判刑的,但不是关几天,最近做生意可要小心些。”
字花场老板哂哂的一笑,似挑衅的说:“我就是一个卖中药的,又不违法乱纪,干嘛要小心?警官,你可真是爱开玩笑。”
不过,看着林峰寒气逼人的眼神,他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发瘆,连忙对手下说:“我们走。”
阿驹见他走后,一把抓起跪在地上还想从痰盂里捡钱的阿华,对他说:“你这个醉猫,该醒醒了。”
阿华被他摇晃了几下,终于有些清醒了。 他对阿华介绍道:“这位是林长官,我们的新头。”
“新头?我们?”
因为酒精的作用,阿华还有些发蒙,莫名的问道:“你说我们?”
林峰点头道:“没错,现在我正式将你掉入O记,你现在又可以当警察了。”
阿华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峰,突然大笑不止,然后赶紧跑到吧台,对着女服务员得意说:“听见了吧,我又是警察了,还不快拿酒来?”
阿驹连忙制止他说:“喂,你当警察身份这么贱啊!只能换酒喝,峰哥现在要查字花场的案子,叫你回去帮忙。”
阿华一听查字花场,顿时又萎靡了下来。 林峰问道:“怎么?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是对你没有信心。”
阿华实话实说:“那个字花场背景很硬的,湾仔警署,大馆,几乎所有的警务部门都有他的线人。”
“哎,对了林sir,O记是什么啊?”
林峰向他解释说:“O记就是专门负责打击大圈仔的部门。”
阿华奇怪道:“呜……那跟字花场有什么关系?”
林峰搂着二人的肩头,低声说道:“李洛夫探长就是想利用字花场这个案子清除O记里的害群之马。”
阿华这才明白,恍然的点了点头。 林峰跟着说:“阿华,你跟我仔细的讲一讲,那次搜捕字花场失败的前前后后,一定要仔细。”
阿华认真的点了点头,又对女服务员说:“再来杯酒,来个double,最后一杯。”
他将威士忌一饮而尽,跟着向林峰回忆说:“字花摊开在一个叫做陈老吉药材房的地方,表面上是卖药材的,实际上暗设赌局。”
“为此,我调查了许久,把他们的开业,关门,账目,机关都掌握清楚了。而且,我也知道警队里肯定有他们的眼线,所以整个过程异常的保密,上头的搜查令没下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也真他妈的奇怪,搜查令下来之后,我那是刻不容缓,马上就宣布出警了,但还是出了问题。”
阿华匪夷所思的说:“倒现在我都没想明白,那些内鬼是怎么给字花场传递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