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师，这剑煞成阵该怎么练？”
陈莫白当做无事发生，依旧是虚心请教。 “咳咳，既然你练成了剑光化形，那剑煞集倒也可以修炼一二。看你的样子是选择了五行剑煞，这个倒是简单，是我们做过试验，已经完成的两种剑煞大阵之一。”
由于仙门的资源有限，所以左宫以及剑道协会的那些剑修联手，也仅仅是完成了两仪剑煞和五行剑煞的实践。 “你仔细看，我给你演示一遍。”
说话之间，左宫对着陈莫白张开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只见一道水滴形状的银色剑印浮现而出，随后在他的神识催动之下，化作了一抹水银般流淌的明亮剑煞。 这道剑煞一出，陈莫白就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在刹那之间仿佛开始凝滞，整个人呼吸行动都开始困难。 幸好左宫也仅仅是给他演示一下。 水银剑煞之后，左宫又掀起了自己的右手衣袖，只见其手腕处，又有一片枯黄的树叶剑印亮起。 这是木属性的枯荣剑煞，可以将任何接触的生灵，化为枯寂。 枯荣之后，左宫手臂之上，又浮现出一道火焰剑印。 随后就是手肘部位，一座山形剑印。 以及最后左宫本身修行的庚金剑煞，化作了剑形印记浮现在上臂。 陈莫白洞虚灵目已经发挥到极致，他看着左宫的右手手臂，看到了一缕比自己所有长生灵力加起来都要磅礴精纯的灵力从后者的丹田气海之中涌出，好似一条线沿着经络，将五行剑煞一一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五行循环。 “因为我本身修行的是庚金剑煞，所以若要催动五行剑煞阵的威力，就必须要庚金起手，随后按照金水木火土的顺序推进演化。”
“不过只要经过一遍五行循环，就可以根据对手施展的法术和法器随意调用。”
“但固定的起手，若是遇到强大的对手，还是有可能被针对，会在你剑煞大阵还没有展开之前，直接开头按掉你后续所有的变化。”
“剑光化形就是这点好，起手不会固定，对手也就无从针对。”
左宫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点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天才”这两个字的分量。 能够入读舞器道院的，都是仙门亿万芸芸众生之中，天赋灵根最为卓绝的那一小攒，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也就是因此，左宫对于天才一向都不感冒。 在所有学生都是天才的道院，能够让他感觉惊艳的，屈指可数。 钟离天宇入学之前就筑基，的确是不错，但也仅仅是沾了前辈先人的法器恩光而已，别人要是有这条件，不一定会比他慢。 翟建白闻道悟剑而筑基，已经道院御剑系百年来第一人，但也仅仅是让左宫感觉还行，能够传承自己衣钵而已。 眼前这个陈莫白，左宫之前认为只是运气好。 虽然在闻道筑基的时候得到了剑虹分光的境界，但对于剑不如翟建白诚，再加上是车玉成的弟子，所以左宫教完了之后直接就打发他毕业了。 本来以为之后应该不会再有接触了，没想到啊，再次碰面，竟然会给他如此巨大的惊喜。 在一众天才之中，还能够成为天才的，左宫也见识过不少，但最让他不可思议的，还是眼前这个陈莫白。 此人若是拜入自己门下，肯定能够超越自己，将舞器道院御剑系发扬光大，甚至是超越纯阳和山海学宫，成为仙门第一剑脉。 “小陈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再拜一个老师啊？”
陈莫白听到左宫突然和蔼起来的语气，立刻就警觉了。 “左老师，我傀儡道都还只学了个皮毛，实在是没有其余的精力去学习别的知识了。”
“你的天赋去学傀儡道完全就是浪费，你应该专注于剑道。来我御剑系，等我退休之后，我把就主任的位置让给你，那一式仙门剑诀我也可以破例让你观看，甚至是白光老祖留下的墨宝剑痕，我也能够帮你向道院申请。”
左宫提出的条件令得陈莫白非常心动，无论是仙门剑诀还是化神老祖的剑痕，都是地元星最为珍贵的东西，也是剑道至高的传承，有钱也买不到。 舞器道院的这两样东西，不知道被多少剑修觊觎，现在只要陈莫白答应，基本上可以确保能够看到。 但仔细想了想，陈莫白还是摇头拒绝了。 “左老师，我觉得你之前的话语说得对，做人不能好高骛远。我现在才刚刚练成剑光化形，境界还低，这两样宝物用在我身上也发挥不出全部的作用，还是算了吧。”
“我之前那是胡说，你在剑道之上的天赋是我见过的最强，御剑系才是最适合你的。不过你现在看仙门剑诀和墨宝剑痕的确浪费，这两样东西能够使用的次数也不多了，而且蕴含的剑意太过于玄奥，你结丹之后比较合适。”
左宫劝了两句之后，知道陈莫白没有车玉成同意，估计不会拜入自己门下，不由懊恼的将自己演示五行剑煞的右手收回。 “修炼剑煞，首先需要有强大的体魄，我这条右臂乃是专门用锻体之法修炼过的，除了五行五星之外，还有阴阳二星，理论之上，两仪五行剑煞还能够再形成复合剑阵，威力更甚。”
说话之间，左宫掀了掀自己的长袖领口，露出了右臂肩膀，果然还有阴阳两道剑煞之印。 “没想到左老师竟然已经练成了两仪剑煞和五行剑煞，恐怕南宫玄玉等四大剑修，也不如你吧。”
陈莫白的话语令得左宫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出了其中的隐情。 “当初我剑煞集理论完成之后，为了验证实际的可操作和修炼性，我自己提出以身试法。”
“南宫玄玉他们四人分别凝练了除庚金剑煞之外的其余四行剑煞，然后打入我的这条右臂之上，但哪怕是事前经过无相人偶的推演，也是失败了三次之后，才堪堪成功。”
“我这五行剑煞虽然算是练成了，但其余四道剑煞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力量，一旦发动就会消耗殆尽，无法恢复，只是个可观赏的样子货而已。”
“两仪剑煞也是同理，不过由于南宫玄玉的元阳剑煞太过于强大，公孙结绿三人凝聚的玄阴剑煞才堪堪与其形成平衡化阵，所以我也就不给你演示了，万一弄巧成拙，我这条胳膊就又要断了。”
说话之间，左宫将肩膀上的两仪剑煞遮了起来。 “左老师为了剑道献身，当真是功在千秋啊。”
陈莫白听完之后，不由得对于左宫肃然起敬。 无相人偶推演是假定在最完美的状态之下，但实际修行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差错。 以左宫结丹的境界，还需要专门修炼锻体之法加强右臂，可见剑煞大阵修炼失败之后对于肉体的损伤有多大。 “所以你小子虽然练成了剑光化形的境界，但若真的想要凝练剑煞大阵，还是要专门修炼一种锻体功法。”
“我建议还是等你筑基圆满之后，再慢慢尝试这件事情，那个时候你也有时间凝练五行精气为人工合成地煞之气做准备。”
“不过剑煞的基础就是剑光，你可以先用五行剑光化阵磨练一下。”
“我的锻体之法先传给你，但人与人的体质是不同的，你参考一下可以，可别照着我的来练。”
左宫当初传剑煞集的时候，就已经加了陈莫白的好友，所以很快就将自己为了凝练两仪五行剑煞阵而独创的锻体之法传了过来。 《阴阳五行七星剑臂》！ 这名字有够俗的。 陈莫白看了一眼电子书的标题之后，强忍住吐槽的冲动，对着左宫不断的感谢。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我，我毕竟痴长你三百岁，在剑道之上的经验还是比你丰富的。”
左宫的这番话令得陈莫白完全不敢接，幸好这个时候下课铃声响起，翟建白走了过来。 “主任，会长。”
翟建白对着左宫和陈莫白喊道，他由于已经开始做助教，这两年也经常和学生会联系，与陈莫白也交流过几次，两人毕竟是同届，排课之时会互相商量照顾。 “对了，马上道院学宫的线下切磋交流会要开始了，正好人员的名单还没有确定，老翟你有兴趣吗？”
陈莫白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由于这次有三个筑基九层的毕业生和自己压阵，顶尖高手的数量已经完全足够了，他就想着为道院多培养一下有才能的学生。 5012届除了钟离天宇和自己之外，实际上天赋最强的还是眼前的翟建白。 他是真正的剑道天才，而且还是闻道筑基。 只可惜和自己是同一届，要不然选他作为下一任学生会会长，陈莫白也不用担心自己毕业之后，舞器道院会再次跌落到末位。 “主任的意思呢？”
翟建白犹豫了下，向着左宫问道，后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去看看也行，总要挨打之后才能够成长。”
陈莫白笑了笑，他就没挨过打。 “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有空多来御剑系，没事的时候找我喝茶也行，我一般都在办公室和校场。”
翟建白看到左宫一脸亲切的送走陈莫白，有点摸不着头脑。 之前他听到左宫谈论陈莫白，都是用不怎么高兴的语气，怎么现在这样子和蔼可亲了？ 离开了校场之后，陈莫白又去拜访了一下车玉成。 本来还以为这个老师还在生气，没想到车玉成见到他面色如常，师徒两人商量了一下即将参加线下切磋交流会的人员名单，然后陈莫白又很心机的问了几个傀儡代替人工自动化劳作的问题。 “我相信这是仙门未来的趋势，只不过现在仙门修仙者人口众多，人力比傀儡要便宜太多太多，所以并没有大力发展起来，等到将来人口缺少，人工费用奇高的时候，就会转而使用傀儡代替人工了。”
果不其然，说到傀儡的时候，车玉成面色就不再淡然了，语气表情也丰富起来了。 “老师，你也知道我有一个符箓工厂，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在我自己的工厂之中做一个实验，建造一个无人工，全部自动化的加工车间。”
“理论是没有问题的，仙门也有几个高精端的法器炼丹实验室，就是采用的无人工，全傀儡操作，我参与过其中两个实验室的设计和建造，我给你权限，你可以查一下这方面的论文。”
车玉成作为仙门傀儡道的大拿之一，基本上有关傀儡的大项目，都有他参与的份。 虽然他知道这应该是陈莫白想要哄他这个老师开心而这么说的，但有这个心就行。 不过陈莫白还真是这么考虑的。 他从之前就一直在想着，如何安全又高效的将天河界和神树秘境的资源输送到仙门这边，转化成自己的资产收益，但又不能暴露给仙门这边的任何人知道。 想来想去，也就是利用傀儡了。 正好他现在也有一个符箓厂了，可以以此为基点，开始逐步开展两界贸易了。 “对了，你找左宫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最后，车玉成关心的问了一句。 “解决了，前些时间练成的剑光化形，没想到是一剑生万法的路子，所以网上都查不到资料。经过左老师的指点，我现在打算以此修炼他的剑煞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够在交流会之前练成其中一个剑煞大阵。”
“嗯，解决了就好……等等……你说什么……剑光化形！”
车玉成本来是打算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师徒情深，表达自己这个老师还是关心徒弟的，所以听完之后顺口就将准备好的客套话说出来。 但说到一半，他几百岁的脑子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练成了个什么东西？ 剑光化形！！ 车玉成瞪大了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的注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徒弟，一脸的不敢置信。 “是呀老师，怎么了？”
陈莫白本来是想要隐瞒的，但又觉得这样正好符合自己的天才人设，而且将来肯定也是要暴露的，反正也在左宫那边说过了，索性这里也直接摊牌了。 车玉成脸色阴晴不定的坐了回来，良久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有点不舍的说了一句。 “你这剑道天赋，在我傀儡系有点浪费了，要不，转去御剑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