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一起捏星球贴图太快乐了,又因为放假,我第一次放纵自己在心象空间熬了个大夜,直到耳边传来某人的声音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听!听!云雀在天门歌唱,旭日早在空中高挂,天池的流水淙淙作响,日升在饮他的骏马*——” 是谁?是哪个AI在念诗?哦,是小织同学啊。 精神困顿的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眼睛虚眯着,一只手拉着被子一只手微微撑起自己,整一个‘怀民亦未寝’的表情包,我敢肯定自己现在的样子好看不到哪里去。 “还有这种叫醒服务的吗……”我声音困倦得仿佛是在梦呓地喃喃道,我从未想过有人会在我床头念诗,只能说真不愧是你,韶年织! “是的,这是您的专享服务。”少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精神了吗?没有精神的话我就继续念。”
我:…… 唯有这个人念情诗半点不油腻全是梗,甚至让人觉得没想到诗歌居然能用在这方面。 我用手挡着嘴打了个哈欠,感觉眼角微微湿润,“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我知道到您今天会赖床,但是杰森不知道,所以他一大早爬起来做了早饭。”
韶年织“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笔记本,“然后发现您没起来,于是嘱托我来叫您起床。”
“我这就起这就起。”
我这下是真的清醒了,孩子下厨不能泼凉水是我家的一贯主旨。
韶年织一带上门,我赶紧爬起来洗漱换衣服。 不得不说,杰森有我家的风范,只是简单看过我下厨,手艺就有了明显的长进。 家里孩子下厨自然是要鼓励的,毕竟杰森又不是想当厨师需要什么精准锐利的点评,于是我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大男孩面上不显,但以我的眼力却能发现他耳根红了,嘴角也翘了几分,心情明显变好。 “今天中午我打算做咖喱,你们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吗?”我说。
韶年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摇摇头,我仿佛能看见他身后冒出了一大片殷勤的花花向我前仆后继地拥簇而来,让我顿感压力,心想着要不要直接炖一大锅咖喱放冰箱里。 “我不挑。”好养活的杰森点点头,他现在的个子完全是家里最高的,不说完全猜不到他的年龄是15岁,从外表来看,他更像是20岁起步的青年。
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是需要补给了。 “我们出门买菜。”我拎着装菜专用的篮子,韶年织拿好了钱包,一起看向杰森。
杰森向我们挥了挥手,比了个OK表示他知道了。 哥谭渐入深秋,被海环绕的城市气温急转直下。 我踏出门走在街上后明显感觉到皮肤周围的空气温感变冷,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白色风衣,搓了搓手后我看向韶年织,想起这个人身上的温度似乎就如这秋意般。 真的像是蛇一样的温度……他不会冬眠吧?应该不会,就算是蛇那也是外星蛇,宇宙的温度可比地球的严冬要残酷得多。 这样想着,我向少年伸出了手。 韶年织愣了一下,他显然并不清楚我的意图,还是没有半点迟疑的将手放在了我的手心上。 我拉住他的手,不出预料的冰凉,我想了想,把拎在另一只手上的篮子挎在手肘上,双手包住他的手帮他捂了捂,搓了搓,少年看着我,表情颇有些傻气,然后他诺诺地将另一只手也递了过来。 我从容地把他两只手都握住,娴熟地帮他捂暖和。 “您把我当做您的弟弟了吗?”韶年织声音有些低哑,还有点含糊。
“没有。”我敢肯定这一点,“你和他不一样。”
我弟可是个小火炉,比起我更暖和,每年深秋入冬,他捂我才是基操。 在心上人的手心里逐渐回温的那双手忍不住颤了颤,红发蓝眸的少年躲闪般地看向别处,他嘴唇似乎嗫嚅了一下,竭力去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不等韶年织调整好心态忍耐,他面前的人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他两只手的手腕,很是突然地把他拽了过去,让他的手臂穿过风衣下抱住她的腰,双手贴在她的后腰上。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那贴身的单衣下凹陷的弧度与线条,柔韧而蕴含着力量感的血肉将温度不可逃避的向他传递而来。 因为这样的动作和距离太近了,他不可避免的埋入了她过分柔软的怀里,浅淡而清雅的体香随着呼吸钻入他的鼻腔,直冲他处理信息的大脑。 “这里更暖和些。”
她鲜有情绪流露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洋洋自得,侵略性极强的昳丽面庞都因此多了几分柔和的暖色,可爱得要命。
——好想亲。 韶年织听到自己内心发出了一声犹如幼兽般激烈狂舞的长音,他不敢动,双方心脏的鼓鸣似乎渐渐的趋于一致,就好像是一同被奏响的琴弦,他几乎要用尽自己全部的自控力才能不将对方死死锁住,去尝试一切他所想要尝试的。 我感觉差不多了,放开少年撤开一步,“走吧,除了今天咖喱要用的食材再买点其他的备在冰箱里吧。”“嗯。”
少年的回应格外压抑,有种让我背后一凉的沉闷。
本来我对自己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想做就那样做了,可当看见少年红透了脸,用一种我无法形容却十分让人心潮澎湃的神色低垂着眼睑躲闪般地看向别处,我后知后觉的大脑终于炸开了锅。 一直被注视的时候浑然不觉,当他的目光开始躲闪时反而让我更加无法忽视。 就好像我做了什么相当不妙的事一样,但又好像是有什么该做的事没有去做。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排斥甚至会欣然与韶年织接触,但是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意味着爱,非友人亲情的那种爱,而是更加深沉自私的那种。 “……走吧。”我有些不自在地说完先一步往前走。
他如往常那样静静跟在我身边,我却感觉到了与往日不同寻常的氛围。 太奇怪了。 如果说以往少年的目光平静恬淡的像是一曲德彪西的《月光》,那么现在他的视线反而像是要在我心头奏响肖邦的《小狗圆舞曲》。 ……我为什么又把韶年织和小狗类比了? 但是真的好像。 因为太过于可爱所以我反而想多看一会儿,又或者让他看起来更可爱一些,但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如往常那样沉默无言的接受他的注视并走向目的地的超商。 自然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轻轻触碰,我循着看去,少年在我的注视下,用小手指小心翼翼勾住了我的小指,就这样过了几秒—— 我没有甩掉他。 于是他便顺势将我的手拉住,手心贴着手心,五指穿过我的指缝并扣住。 我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脑子里开始思考自己的手心会不会出汗,要是出汗了黏糊糊的会不会让他不舒服,或者要不要回扣一下手指作为回应。 种种思虑之下,结果是我一动不动。 好像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但我没法将这种感觉说出来,只觉得心跳声有点吵了,手心都一跳一跳的。 直到进了超商的果蔬区,要挑菜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和韶年织的手还紧紧地十指相扣着。 我动不了。 就好像猫将下巴放在了猫奴的手背上一样被封印了手,动弹不得。 我想说“松开吧”,却见韶年织用他空着的手扯下一个塑料袋,抖了抖后递给我,我奇怪的理解了他的意思,用挎着篮子的那只手把口找到并扯开,抖一抖袋子就打开了。 少年十分自然的把塑料袋放在方便拿取的位置,然后开始挑选胡萝卜。 很好,那句“松开吧”我说不出来了。 我们就这样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往家走,然后就看见了远处冒起的一缕黑烟。 “这个方向……是阿卡姆。”韶年织说,“已经来了吗。”
“来了?”
我询问地看向韶年织。
“韶年织认真地对上我的视线回答道:“大概率‘超人’或‘蝙蝠侠’任一,在哥谭的话,‘蝙蝠侠’的可能性更高。”这个说法,我明白这个‘蝙蝠侠’就是自家那位了。 我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继续和韶年织往家走,这开局炸阿卡姆的架势,让想起剧本内容的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使得我不是很想立刻去和老朋友们相聚,甚至有了想烤面包邀诸位共尝的冲动。 想到这,我就打算去做了。 在看见我折返回超商拿起面粉等材料后,韶年织显然已经明白了一切。 比起过来时的心不在焉,回家的路上我发现了哥谭街道的变化,我好几次瞥见了有关三人偶像团体的海报和讯息。 偶像和哥谭的感觉还真是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能在哥谭活下去还有一席之地的偶像大概过得相当不容易吧。 我们回家后,韶年织才缓缓松开了手,但我感觉那只一直被牵着的手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 杰森依旧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在沙发上曲着双腿在他的画本上画着什么,我放下东西凑近一看,发现是一个头盔,密闭的、圆润的那种,看着莫名的有点像一颗红枣。 我:…… 我:? “啊,红头罩。”
韶年织左手握拳敲击右手心。
杰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打算给它上红色的?”他可还没上色呢。
韶年织没有回答,而是从菜篮里拿出今天要用的食材进厨房做处理。 “怎么样?”杰森也只是随口一问,韶年织的神秘属性已经在他心里十分深刻了,他从善如流地举起画本对着自己的姐姐期待问道。
我和弟弟接过红头罩的定制单,对画本上的设计图并不陌生。 “你为什么打算做这样的头盔?”我拿过画本看着问。
“方便隐藏样貌,鉴于所需要的功能,我觉得这样的头罩戴上后更有利于隐藏面貌。”杰森也是照着感觉来,“就是不知道哪里能定做它还没有暴露身份的危险性。”
“我可以做。”
我微微眯起眼,来了逗弟弟的兴致,“求我的话也不是不能帮你还原出来。”
“求你!姐姐!Please!”
孩子的请求说得相当顺口畅快,完全不怀疑有一种可能是姐姐在逗他。
我沉默,点头答应了。 我的弟弟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收养的似乎都十分擅长打直球和撒娇,想要逗弟弟、看弟弟别扭不好意思的话反而是我落败得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