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四起,秦满江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雾气中。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不能被柏家察觉到,二十年前那个柏古,身为人类却已经拥有了一部分【祂】的能力。 这是柏家经过一代代的积累,所能做到的事。 在水的倒影里,秦满江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红白螺旋瞳孔,换句话说……现在他已经拥有了成为红瞳之神与白瞳之神的钥匙,但自身却完全不存在保护这两把钥匙的力量。 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观音雕像给予的这最后一点力量,看能不能扭转局面。 秦满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升起大雾,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灵瞳越多的人,所看到的世界就越扭曲恐怖。 其实,他们所看到的布满瞳孔的扭曲世界,与自身所处的现实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两个世界是叠加并存的状态,刚才自己所看到的漫天瞳孔,其实是看到了重叠在现实世界上的【瞳界】而已。 没错……和现实世界重叠在一起的,就是瞳界。 一个是人的世界,而另一个,是【祂】的世界。 这两个世界的基本规则完全不一样,拥有灵瞳的人类,可以察觉到【瞳界】的存在,也就有了见到另一个世界的资格。 现在,瞳界无主,已经被柏家掌控了绝大部分。 能让柏家失去优势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解放瞳界,让瞳界回归自由状态。 用雾气遮住他们的眼睛,是第一步。 而第二步,需要通知其他人,联合起来,共同反抗柏家。 只是要怎么通知?现在自己根本出不了观音平湖的范围,脱离雾气区域,拥有红白螺旋瞳孔的自己肯定会成为柏家的目标。 自己根本不清楚柏家的底细,说到底,现在是柏家在暗,他们在明。 要想个办法改变这个格局才行。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在力量用完之前,持续制造雾气,只要瞳界玩家们有人察觉到雾气的异常,并且找到雾气的源头,那自己就能把这个想法传递出去了。 秦满江暂停了思考,他现在只能尽力地降低消耗,把这最后的一点神力,全都用在制造雾气上。 就这样,半天的时间过去了。 柏家的人很早就来查看过,但却没能发现已经隐没在雾气中的秦满江。 而柏家的人走后,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瘸着一条腿的沈骸。 秦满江“飘荡”在湖面上,看着湖边的沈骸,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沈骸忽然叫道:“你不会言而无信吧?”“答应你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人呢?”
他对着空气质问。 沈骸只是心中憋气,一股难以忍受的烦躁涌上来,无法发泄而已。 但让沈骸也没想到的是,空气竟然真的回应他了! “我在呢……” 秦满江的声音径直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谁?!”
沈骸吓了一跳。
他很少有被吓到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后又反应过来,这不是秦满江的声音吗? “你死啦?”沈骸难以置信地往四周看去,自己的确听到了秦满江的声音,但却没有看到秦满江的人影,难道秦满江已经变成鬼了?
“……”秦满江一时无语,却又觉得好笑,“还没死,只是出了点意外,你们这几天没事吧?”听这语气,沈骸松了一口气,的确是秦满江。 “能有什么事?聂云真行踪诡异,钟雪燃去了月城,严潇守着他的诊所,”沈骸又找了找,还是没找到秦满江的踪迹,便直接对着湖面说道:“只有我,瘸着一条腿溜进了柏氏集团,瘸也有瘸的好处,至少柏氏集团没怀疑过一个行动不便的瘸子竟然是来卧底的。”
“不过……你猜得没错,柏家的确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说到这里,沈骸终于忍不住问到:“你到底在哪儿?能不能出来说话?”
秦满江也无奈,他的身体在神力的作用下散成了湖面上的一团雾气,更多的雾气需要以他为“眼”向外弥漫,他根本动不了,只能等着神力耗尽。 “我就在这里,我现在是……雾。”
“啊?”
沈骸朝四周看去,“你去了一趟单人挑战,学会开玩笑了?”
秦满江想了想,干脆分出了一点神力,汇集到了沈骸的伤腿上。 “试试一下你的腿。”
沈骸闻言一怔,接着动了动自己的伤腿,惊奇地发现它竟然好了! “你……你成神了?!”
沈骸终于理解到了一些现状。
“成什么神,我现在是神力的容器,快要散完了,在散完之前,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什么事?等等……你说我们?你还找了谁?”
沈骸看着湖面问。
“我能去找谁?你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你不来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把雾气扩散到全城后,再想办法看能不能通知到你们。”“我是想让你之后去通知严潇,还有……” “谁?”
沈骸从秦满江这短暂的停顿中听出了别的情绪。
“聂云真……还有聂云真。”沈骸面色有些古怪:“你怎么了?怎么提到她的时候语气这么奇怪。”
秦满江沉默片刻。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他自己也没有完全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聂云真可以信任。”
“是吗?可据我观察,她的很多做法更像是柏家的卧底,她几乎完全继承了阳的工作,目前在引导瞳界玩家的情绪,一门心思地让所有人准备挑战最后两个终极游戏。”
“我个人认为,需要多少人具体要看你打算做什么事,然后再来决定要不要通知聂云真。”
沈骸提议道。 “嗯,你说得对。”
秦满江的声音再次钻进沈骸的耳里。 沈骸又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把真正的瞳界解放出来,让伏城与月城的瞳界中合一,让真正的怪谈游戏降临。”
沈骸双眼大亮,他几乎是一口答应:“好!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