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路况好的话,还有十天,路况要是不好,一个月也不一定。”
北泽淡淡答道。这一个多月来,一群人又说有笑,渐渐放松了对彼此的戒备,蝶儿同北泽的几个伙伴都玩得很好,同奥巴司最要好,同端木楠说的话最少。只是,同北泽,还是先前那样,类似冷战,除非必要,谁都不先理睬谁。“难不成要入春后才能进山?”
蝶儿急了。“差不多,这样也好,在冰雪融化的时候,沿着水走,不易迷路。”
北泽又说道,离叔一直没说话,明显是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这样的话,山路就更威胁了,很容易遇到雪崩。”
蝶儿说到,清秀的眉头紧紧蹙着。北泽转头过来,看着她,没说话。蝶儿的眉头蹙得更紧,道:“干嘛?”
“穆婉蝶,你不觉得你变得不可爱了吗?”
北泽认真说道。蝶儿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小脸便开始发烫了,怒声回答:“跟你没关系。”
说罢,别过头看向了窗外的冰雪世界。奥巴司却是一脸狐疑,道:“北泽,蝶儿很可爱啊。”
离叔的嘴角有些抽搐,还是忍着没笑出声,奥巴司见北泽没说话,又替蝶儿辩解道:“那是最可爱的,比墨雪可爱多了。”
“奥巴司,我要喝水。”
蝶儿终于是回过头来,把保温瓶递给了奥巴司。奥巴司连忙接住,很乐意为蝶儿服务,一路上也都是他在照顾的。北泽挑眉看着奥巴司那一脸开心,挑眉对蝶儿道:“你给叫他一声哥哥。”
“我就只认北月是哥哥!”
蝶儿就这么脱口而出了,随即手中水杯嘭地一声掉地,整个人就这么愣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冷不防地提起了这个名字。奥巴司只当蝶儿没端稳,连忙拿纸巾替她擦拭,又埋头在脚下收拾。而车内,却寂静了,沉默了。北月,玄北月……很久很久没有谁提起过这名字了。他,还活着吗?他,还好吗?没人知道,一路秘密赶路,很幸运地没有遇钰姬的追杀,却也同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待入山后,更是什么都知道不了了吧!奥巴司收拾了好了,又倒了杯水给蝶儿,乐呵呵道:“小心哦,我们热水可不多了。”
“哦。”
蝶儿这才缓过神来,淡淡应了一声。“蝶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奥巴司连忙问道。“我也要喝水!”
北泽开了口,没好气说道。奥巴司连忙也倒了一杯,又问道:“离叔,你要吗?”
“不用,你自己喝吧。”
离叔淡淡说道,眸中尽是复杂。少主啊少主,你还活着吗?就这么沉默了,除了奥巴司偶尔的几句玩笑话,却终究是没有再挑起话题。倒是后面那辆车,笑声不断,墨雪和King,一路都兴奋,似乎有无穷的精力,此时正大开车窗,任由寒风贯入。很不幸,路况并不好,又遇到了三场暴风雪……等到行到没路的地方,已经是三月中旬,春天到了。车上的干粮所剩不多,分成了几分每个人都背着。蝶儿裹着宽大的裘袍,带着兜帽,双手插在口袋里,蹦蹦跳跳地看着大伙收拾东西。冷,非常的冷!然而,最怕冷的莫过于奥巴司了。平日里他最勤快,下了车,就躲在蝶儿身后,军大衣比任何人都厚,棉鞋也是加厚的。倒是墨雪和King,还是一贯的穿着,动作很利索,一点儿也不受寒冷的天气影响,乖乖地同离叔收拾东西。蝶儿还是不停地蹦跳着,一时间适应不了。北泽看了她良久,终于是迈出了步子,从身后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蝶儿一愣,正要挣扎,北泽那带着手套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低声:“一会儿就暖了,别老想着冷,你若坚持不了,别人怎么坚持?”
蝶儿一怒,狠狠推开了他的手,道:“谁说我坚持不了了!”
“很好,那就不要在蹦跳了。”
北泽说道,她在这么蹦蹦跳跳下去,体力会没了的。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其实已经是到山腰上了,只车不能在上去了。离叔仰头望一眼大山,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步行了,大家坚持得了吗?”
“Noproblem!”
墨雪和King齐声,很有精神。“可以。”
端木楠淡淡说道。“好!”
奥巴司喊了一声,很费劲,却是尽力。“没问题。”
北泽开了口。这时候,所有的人目光都朝被北泽抱着的蝶儿看了过来,King那碧眸中掠过了一丝狐疑。“走得进去,也走得出来!”
蝶儿开了口,一字一句说道。“好样的!”
King大笑,就这么不着痕迹将蝶儿拉了过去。北泽蹙眉,没说什么,转身就同离叔走在前面带路,一群人正式启程。“你跟北泽究竟什么关系?”
King低声问道。墨雪也凑过来,好奇地看着蝶儿。“交易的关系,他不是说了我是他老板。”
蝶儿答道。“说谎。”
端木楠回答,淡淡说道。“蝶儿,这边,走不动我背你!”
奥巴司说着,又是一把将蝶儿拉了过去,解救了她。墨雪他们也不多为难,面面相觑,似乎都心照不宣。一行人走着走着,背影渐渐淹没在满山消融的冰雪中,留下了一场窜脚印。然而,很快这脚印便又渐渐沿着他们的足迹,消失不见。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女子,很是高挑,二十左右的年纪,裹着一身华贵的貂皮大袍,蹙眉清秀的眉头看着地上消失了一大把的脚印,径自嘀咕,“人还不少,谁这么无聊这么冷的天气来偷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