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害她哭了,莫说选秀,他还要另选贤能!那些个食古不化的老臣都告老归田去吧!却说墨南被北堂这一声喝,愣是颤了手,墨汁稍稍溅在那桌案上,黑得发亮……不就是看到选秀两个字,好奇了才凑过去的嘛,干嘛这么凶?!这个事,也跟她有关的嘛~心口处越发的压抑发闷,墨南憋着一张脸,暗自安慰自己。不哭,不哭,绝对不哭。说好了这次要靠自己认认真真地把美人哄回来,不可以大哭耍赖的。坐在门边,绷着小脸,大眼直直瞪着,她刚刚好像有瞄到一点点,那个折子下面的署名好像是范铜,礼部尚书,管管祭祀科举的事不就好了,干嘛管美人要不要选秀女~选秀女,那就是娶妾嘛~人家要不要娶妾,干嘛要他来催~范铜就做点饭桶该做的事就好嘛~呼~决定了,偷你!决定后,墨南便开始打算起来,首先还是,要掌握范铜大人位置~“青铭,你知道那个礼部尚书的府邸在哪么?”
拿着紫玉佩溜达出宫,墨南的首站还是青府,顺道看看阿苏嘛~“阿苏呢?”
“她,在忙……”青铭说得有些磨牙,自那日收到张药师的回信,阿苏便整日跟唐洛腻在一起,关在房里,也不许他进去掺和……那明明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抬头,见墨南还眼巴巴地看着他,只好将礼部尚书的府邸位置具体说了一下,想起下午皇上召见的事,又忍不住侃言,“在下听闻,娘娘今日在御书房表现绝佳,此次出宫,想必也是得了皇上准许的吧?”
墨南听着,却是讷了脸色,嘟哝道,“那是……身为美人唯一的妃子,我当然要让美人没有后顾之忧嘛~美人的希望,我当然也要想办法达成!”
墨南一直相信,美人不会想选秀的,虽然生气了,吵架了,闹别扭了,可是美人就是美人,说了一夫一妻就是一夫一妻!墨南一条筋就是这么认定的。青铭听着墨南的话,眼眸微微眯起,这就是今日御书房夫妻史的真相?那她要找礼部尚书的事也跟皇上今日找他谈选秀之事的原因一样?要封住礼部尚书的口不难办,但是朝中呼吁着选秀之事的也不只一个礼部尚书,选秀一事,还需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作为一个谋臣,青铭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压力重大。却说墨南换了一身行装到范府的时候,却听里头一派笙箫悦耳,调子听起来隐隐有些熟悉。翻了墙头进了府院,乍听一声幽柔婉约的嗓音,墨南当下打了一个激灵,这不是湘湘的声音嘛~挺巧啊……挺巧……猫着步子,墨南开始向主院的方向移动,既然湘湘在这里,她还是尽早办完事,尽早走人吧,也别打什么招呼了,上回试歌大赛的事,湘湘也不晓得气消了没~脚下忽的一顿,墨南有些郁闷,难道她真的老是惹人生气?走过一处院廊,墨南心下感叹,今晚这时间挑得真不错,下人都在前院伺候着,主院这边人也不多,走到一处转弯处,却蓦地跟一迎面走来的护院打了个照面,那护院见着墨南,当下拔刀便要追过来,“小贼!”
墨南转身拔腿便跑,跑了几步,却听身后一个轰然倒地的声音,转头,那护院竟是摔倒了,还晕过去!墨南一脸惊叹,这摔得也太华丽了吧~~不过她今晚的运气实在没话说呀~喜滋滋地屁颠着步子朝着主屋的方向去,不见身后,一人从另一处墙头翩然跃下,看着那乐滋滋的身影,凤眸轻睨,却是哼哼一声。又是这般一声不说地就出宫闹腾,也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问题,虽然偷术极好,自谬神偷,但是那三脚猫的身手能应付得了高门大院几个护卫?不跟着果真是不行。就这样,跟在那只蝇头乱转的南瓜,时不时将几个正要碰见她的下人用石子打晕,又替她引开了院口处的护院,再看她顺利摸了一盒东西出门,黑夜中,大眼闪着动人的光亮,看似得瑟。嘴角微微溢出几分宠溺,闪过屋檐,看着墨南一路向着原路返回,走过院廊,却见一人走过拐角,手上的石子方要抬起,却又猛的一顿,眼见那人眼角瞥过,北堂当下一个闪身,轻功跃离。而那头,墨南眼看着拐角处的那人,嘴角干巴巴地扯着笑,扬起一手,对着那人招呼,“湘湘……嗨~”“你还好意思和我说嗨?”
湘湘冷哼一声,走过来,看着墨南这一身黑衣再看她怀中抱着的盒子,却是挑眉,“你现在不是娘娘么?怎么还有空出宫溜达呀?啊?”
墨南听着湘湘那明显透着讽刺的话,乖乖低头,拉她的袖子,摇摇,“湘湘,我错了,试歌大赛的事我对不起你……”“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呀?”
湘湘还想说什么,却听另一边有小厮在唤她,这便低了声音道,“今日暂且饶了你,改日自己到玉香楼谢罪吧。”
媚眼轻转,转过方才那红衣人消失的方向,湘湘嘴角忽的勾起一笑,凑近墨南的耳边,匆匆似的低声耳语了几句。墨南小脸登时一阵讶然。待北堂看着墨南顺利出了尚书府,搭了马车匆匆回了宫中,这才稍稍宽了心,见还有时间,便去青府溜了一圈,倒是听青铭说起了墨南说的那些话——身为他唯一的妃子,所以必须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只要他的希望,她都要想办法完成?这倒是挺认真的想法,只是做法稍显不足,跑进跑出地伺候着,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还不如直接一些,色诱得了~想到这里,北堂脸上蓦地有些发闷,三日未碰她,竟有些心痒难耐了。走进璟宣宫内,掀了玉帘,却见,龙床上,一人半躺在床上,薄纱轻笼,内里只着一件玉白的抹胸,粉肩初露,胜雪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很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