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初晓,隔着阳光的窗户透进几许明亮,地上的人慢慢醒来,手上刚伸了伸,似是碰到了什么阻碍,猛的一卡,小细眼慢慢睁开,却见眼前,鱼线满布!猛的惊起,脖子却卡到了一条鱼线,鱼线一勾,房梁上的渔网登时掉落下来,将他罩了个顶,不精明整个一阵慌乱,好不容易挣脱了渔网站起身来,才迈出一步,不料脚下被一条绳子连在一起,当下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朝前面摔去。身子直直压上那些个鱼线,不精明心下哀嚎——我的娘亲……鱼线砰砰而动,机关带动,几处水盆从四面八方倾洒而下,旁边的暗箭更是离弦而来,不精明惊叫一声,白眼一翻,天亡他也……众侍卫只听得房中一阵乒乓作响,忙不迭推开门来,房顶上的一大袋面粉倾倒而下……满身白面狼狈的侍卫,看着地板中央同样狼狈的布大爷,沉默,沉默……不精明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箭,那箭头已被断去,拉紧的弦被拉松了一些,打在身上只有稍微的痛感,不精明只觉得浑身一软,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英年早逝了,似是想起什么,猛的爬到床边,将床上的一处暗格打开,待看清里头,登时一声尖叫,惨绝人寰,响彻宫廷——“娘亲!!”
半刻时辰后,御书房内。布精明跪在地上,揪着小手帕一个劲地擦泪控诉,“皇上啊~你要为小的做主~~呜呜~小的、小的昨晚完全是不醒人事,我的小银库、我的小黄,还有那串金……”“布精明。”
北堂随口打断他的哭诉,“说重点。”
“重点、重点就是墨妃娘娘把小的、娘娘把小的……呜呜~皇上,小的对皇上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皇上要为小的、做主~~~”北堂忍不住挥挥手示意他住嘴,这话说得越来越诡异了,说得好像那只南瓜怎么了他似的……“你确定是她?”
“皇上,小的可不敢冤枉娘娘……可是……可是昨晚我的小黄没装银子呀!”
意思是,除了那位小姑奶奶,还有谁对他的那个小黄那么执着?!!自从他住进这宫里来,每天提心吊胆地就怕跟这小姑奶奶碰上面,房间里还特意弄了那么多机关,他半夜上个茅房容易嘛?!北堂听着不精明这句,脸上微微一怔,总觉得,这话意外地有说服力……那只南瓜确实从在布府的时候,对不精明的黄色钱袋特别执着……招手,命人传了木雀过来。木雀进来的时候,看着不精明那“泪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怎么了……“昨晚……她出去了?”
“回皇上,娘娘昨晚说,和桃北少去偷点东西。”
微显同情的目光转向地上的不精明,看来昨晚那个倒霉虫就是他了。“皇上,您听见了!你要为小的做主……还小的一个清白呀……”不精明再次揪着手帕哀嚎,北堂有些无奈地抚抚眉梢,起身道,“跟朕一道过去吧。”
到玉墨宫的时候,墨北正坐在一旁拿着几锭银子堆小窑,而墨南,则是拿着几锭银子在逗墨东西——“墨东西,记住这个味儿,你记住了,下次出任务我就带着你。”
墨东西虎鼻一嗤,显然对墨南手里的银子没兴趣,墨北睨过眼来,只道,“看来你这个小弟不怎么识货。”
“它也是你的小弟!”
墨南眼巴巴地说道,转头,看着墨东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墨东西,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嗷呜!”
“啊啊,商儿,拿锭金元宝给它闻!”
“姑娘……”这又是强“虎”所难了不是,它又不是狗……商儿有些同情似的看了看小家伙,正要转身,却听宫外一声高喊——“皇上驾到~~”几人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不精明却是一把冲上前来,指着墨南手中的银子尖声直叫,“这是!这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呀!”
一声惊叫,把墨北刚刚堆砌好的小银窑震垮了,墨北转头,冷声道,“这位公公,银子长得都一个样,你说你的就是你的?”
“公……公公?!”
不精明再次尖声而道,小眯眼蓦地睁大,指着自己直问,“你叫我公公?!”
墨北冷冷挑眉,知道他便是昨晚的倒霉鬼,只不过……能把声音掐得这么高的,不是公公还是什么?她当墨公公的时候声音都没这么高过~却见,墨南见着不精明,当即一把捞过自己手上几锭银子,护着银子道,“这才不是你的银子,偷过来就是我们的了!”
墨南说得理直气壮,又转头讨喜似的,“北少,我说的对不?”
墨北满意地点点头,她果然把南瓜调教得很好,不过,你这不是直接承认昨晚是我们偷的嘛……笨南瓜!不精明见状,又是噗通一声跪下,口中叫道,“皇上!你要为小的做……唔唔……”话未说完,便被墨虎捂着嘴拖到一边去了,这台词一早上说了百八十遍了,他不腻,皇上都听腻了。对于墨虎这一动作,北堂显然是很满意,转头,看着墨南那副警惕的模样,只道,“银子的事就算了……”“唔唔……”“朕也不是来跟你们讨要银子的。”
“唔唔……”“不过,这金钥匙……”“对对对!这金钥匙!小姑奶奶,求求你了,把这金钥匙还给我吧,要是这钥匙丢了,不精明我可就真的没命活了~~”不精明一听那金钥匙,当即挣开墨虎,一把跑到墨南的跟前,墨南撅着嘴,只道,“才不是,我偷了就是我的!不是你的!”
“小姑奶奶!那是你偷的!你偷之前他是我的!”
“所以我偷了之后它就是我的呀!”
墨南嚷嚷一声,却是直接跑到北堂的身后,躲着身子,探着脑袋,鼓着脸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