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请太医!快!”
上官连声吩咐身旁的侍卫,走上前去,抓着东方奕泓的手臂,微微一紧,“皇上,还是先将人抱进府里吧。”
东方奕泓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人,连连点头,抱着人就要往府里赶,却见一个玄色身影忽的从前方闪过,北堂一脸沉重地盯着东方怀里已然昏厥的人,蓦地伸手,将人整个接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往主院的方向去了。将人轻轻放到床上,北堂伸手,替她擦去唇边的血丝,这模样,是中了毒?眼睛里,蓦地有些发红,手上微微颤抖着——“我等一下,想出去好不好?”
“我想去阳府找阿苏~”早上还那么诺诺地跟自己说话的人,才不过一个早上,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从来也不曾是这般模样的。养了她那么久,他什么时候放她一个人出门过?除了她拜托他找的那个人,她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结识了一个阳宛苏,他也就随她去了,只是去见见朋友,又有琮龙跟着,怎么还会弄成这般模样?……紊乱的脉象,叫北堂忍不住皱眉,沉声,声音微微嘶哑,“请阳宛苏过来。”
身后的墨虎得了令,应了声,直接闪身不见了人影。东方奕泓听着北堂玺梵的话,微微拧眉,却没多问,目光落在北堂脸上,那凝重的脸色,冷得骇人,记得许久以前,他也见过他这般模样,那时候的他,比如今还要可怕,不发一言,却叫人不敢靠近半分。绝世的容颜,完全是遗传了那个人,但是叫人捉摸不透的性子,却让他很是头痛。不多时,太医来了,见着屋里这三人,登时脚下一阵哆嗦,这凤都数一数二的人物,一个比一个能压死他,这么三个人,脸色凝重地聚在这房中,那床榻上之人,该是何等重要呀~请了安,老太医靠到床前,见着床上的人,当下骇了一惊,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玉妃……玉妃娘娘?!”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玉妃,赶紧给本王救人!”
北堂阴着脸色,瞪着老太医,直把老太医看得浑身哆嗦,伸手,却是颤颤巍巍,东方奕泓见着,眉头更是深锁,“刘太医,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刘太医听着,身子猛的一抖,连忙跪下道,“皇上饶命!皇上开恩!”
北堂见着刘太医那般模样,脸色阴过了一阵又一阵,看了看床上的人,突然起身,往房外走去,东方奕泓起先不解,但看这老太医那般模样,明显是压力过重,三年前,玉儿逝去时,也是刘太医断了无救,当时他盛怒下就要把他拉出去斩了。想来,是心理阴影沉重吧。默了默,东方奕泓跟在北堂的身后出了寝室,上官见着两人出去,对刘太医沉声道,“赶紧救人!”
老太医见着三人都走了出去,登时松了口气,转眼,见着床上的墨南,脸上又是一阵哆嗦,“玉妃娘娘,你可别再回来了呀……”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刘太医伸手为她仔细号脉,脸色愈发的沉重。半顷,走出门外,门口三人齐刷刷地望向他,叫老太医又是一阵哆嗦,对着东方奕泓拜拜,“皇上,玉妃娘娘……”“墨姑娘!”
北堂突然冷声打断他的话,依旧的一脸阴沉。“墨姑娘,墨姑娘。”
老太医连忙改口,道,“墨姑娘中的毒,俗称橘毒,这橘毒传闻是江湖异教所制的毒药,不会致命,却会定时发作,每回发作都会叫人痛得死去活来……只是如今,江湖上尚无橘毒的解药……请恕老臣,无能为力……”这若是被皇上又一个盛怒下“拖出去斩了!”
刘太医也觉得不无可能了。却听,北堂忽然开口,“下去吧。”
老太医猛的抬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放过他了?“本王不需要庸医。”
北堂冷眼扫过刘太医,又望向东方和上官两人,沉声道,“皇上和上官大人若是无事,请恕本王不招待了。”
说罢,也不管东方奕泓脸上如何难看,径自转身入房,嘭的一声,关上房门。东方奕泓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脸上满是忧虑,许久,还是出声,“就先回去吧。”
上官闻言,似是想过什么,这便点点头,随东方一同回宫去。毕竟,墨南并非玉儿。至于那个橘毒……是什么人对她下的毒,他们却不会袖手旁观。马车出了王府不远,迎面与一辆马车交错而过,上官的目光微微转向车后,却见马车在王府的门口停下,一名女子下了马车,薄纱面具,跃然入目。果真是阳府二小姐……但是叫她来,又是为什么?阳宛苏匆匆跟着墨虎赶过来的时候,北堂依旧坐在床边,手上握着墨南的手,背对着她,看不清什么表情。“王爷。”
阳宛苏直接上前,唤了一声,北堂转眸,眸中阴沉闪过,见着阳宛苏,只丢下两个字,“救人。”
说罢,便径自起身给她让位。阳宛苏也不含糊,坐到床边,床上的人已经昏睡过去,苍白着脸色,脸上微微透着痛苦的神色,方才还那么生龙活虎离开的人,这会儿却成了这般模样。伸手,替她细细把了把脉,面具下的脸忽的一凝。北堂看着那面具下的眸光,眼中闪过几分阴冷。“请王爷先出去,我要替她施针。”
“是谁下的毒?”
北堂依旧站在原地,一脸阴鸷地望着她,阳宛苏心中一动,眼眸依旧不变,转身,在一旁的桌子上写下一张配方,交给北堂,漠然道,“请王爷让人照着这个方子煎药。”
说罢,径自转身,打开自己的随身小包,打开针灸包,北堂看着阳宛苏,眸色深沉,半晌,只道,“无论是谁,本王都会查个分明,你若是无法救她,这笔账便算在你头上。”
阳宛苏闻言,终于抬头,清冷的眸中,只有四字——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