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搜寻了数百里之后,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是不是因为草原太大,想要找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所以才找不到呢? 鞥绺布不清楚,无法妄下论断。 但是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不在继续浪费时间,他放弃了搜寻,率队返回本部,准备向巴图鲁汗示警。 科尔沁不稳。 沈阳。 新合军的军营。 成立的一支新的骑兵营,两千人的编制,有草原人,叶赫人,乞列迷人,还有汉人。 开春后就恢复了训练。 来自草原的三千匹马,留在了当地,提供给新合军骑兵营使用。 刘承敏亲自从开原前来沈阳,审阅新军的训练效果。 虽然还没有接到军司的任命,但是他知道,大哥既然把他留在开原,那么收复奴儿干司的任务,肯定是准备交给自己。 要么是攻打赫图阿拉城,要么就是远征多尔衮。 两千穿着金江军制式骑甲,手持金江军旗帜,新合军骑兵营的骑兵们。 草原人不用提,那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天人合一的境界。 叶赫人与乞列迷人,挑选的部落中会骑马的精壮,能在马上左右开弓,弓艺娴熟的汉子。 在骑术和弓术上,辽民们弱了一等。 原来的辽东,肯定是有马政的,设立在永宁监城,整个永宁监城的军户,都用来养马。 最后积弊丛生,军户逃离,马政自然也荒废,沦为虚设。 各地的巡检司,组织地方上的民兵参加训练时,也会训练弓兵,此制度当然也荒废了。 不然也不会有官员感叹,事事皆弊。 如此弊端下,辽东的百姓们,如何会善马善弓呢,而此两样却是前两者的生活方式。 冷热兵器共存的时代,但是要不了多久,热兵器终将成为主流。 受到将军思想的影响下。 新合军的辽民骑手们,仍然装备的是三眼火铳,其余的骑手则保持弓箭的优势。 两千骑手,来自不同的地方。 骑士们神色各异的看向总兵刘承敏。 调任新骑兵营的营总章毅,陪同在刘承敏身后,自信的向刘承敏介绍。 “新骑兵营虽然立营才几个月,但都是精挑细选的人,足以参加实战。”
刘承敏眼神扫视了一圈,都是知兵的将领,只从面貌上,就晓得章毅的话没有水分。 巡视完士兵,刘承敏回去了沈阳城,章毅亲自陪同。 路上。 看着身旁的章毅,刘承敏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总兵为何发笑?”
章毅纳闷的询问。 论两人的年龄,哪怕章毅已经是军中的后起之秀,可刘承敏比他还要小几岁。 因为对方的军龄比他长,更是将军的结拜义弟,自始至终就追随在将军的身边。 不论是资历,军功,信任,都不是章毅可比。 “到处都在传,你和花眼闹了矛盾,花眼资格老,所以把你调离了原来的部队,来到新成立的骑兵营,我看你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很多话,也只有刘承敏能随意说出来,旁人也不会有意见。 章毅露出苦笑。 自己被刘承敏打趣。 “我信任将军,军司如此安排,肯定有将军的计划。”
金江军的三营老骑兵营,是军司的宝贝,历来用在最重要的地方。 每回和蛮族的大战,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新成立的骑兵营,不论是战斗力,还是在军中的资历,加上来源复杂,都不如原来的骑兵营。 人们都认为章毅实际上受到了贬逐。 花眼是最早一批的将领,资历和信任,都不是旁人能比,军司选择安抚花眼,也是人之常情。 “你能这么想,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你。”
刘承敏是总兵。 是金江军最高的将领,当然不会像普通的将领一般短视,他能看见的更多。 自己驻守开原。 肯定是会成为军中的主帅,对于大哥的想法,他也有所猜测。 新合军的骑兵营,日后不光会用于驻守沈阳。 就像镇江的新合军。 是大哥一次新的尝试。 新合军磨练好后,定然会投入更多的战事中,不然何至于投入上百军校生。 那么新合军的骑兵营,肯定也是如此。 当自己带领大军深入奴儿干司的时候,那么新合军骑兵营,一定会调到他的麾下。 “好好干,埋头干,不要错过机会。”
刘承敏言尽于此。 新合军只要立下战功,证明了大哥的布置没有错,日后新合军的规模,必定会越来越大。 大哥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每次打仗都会拉上朝鲜。 现在蛮族已衰,没有理由再拉上朝鲜,督促朝下出军,那么新合军就是新的手段。 作为新合军的第一任营总,章毅只要能不出错,等新合军的规模扩大后,他当然水涨船高。 章毅隐隐明白了刘承敏的意思,不过他本来也无所谓。 当初在镇江临危受命,亲自得到将军的召见,冰天雪地中,带领队伍去朝鲜运送物资。 多年来屡次受将军提拔,才有今日营总之职。 对外界的传言,他一直都是不信的。 刘承敏大老远从开原来沈阳,巡视新合军骑兵营,只是顺道之举,更关心的是沈阳的储备。 “物资准备的充足否?”
“还缺少一些,已经派了公文去催促金州方面。”
朱文知道刘承敏担忧物资不足,影响开原出征的计划,所以笑着保证。 “那就好。”
刘承敏没有多言。 他地位复杂,因为将军是自己的大哥,他没有得意,做事更加谨慎,不会和文官产生太多的交集。 军中也是如此。 从来不接受同僚们的吃请。 哪怕身旁的章毅,他也只是来了兴致提了几嘴罢了。 为大哥惜才,让对方不要受错误言论的影响,不光影响了自己的前程,也耽误了军司的计划。 朱文知道刘承敏的性子,不以为意,只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要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杞人忧天。”
朱文解释道。 年前的几名闹事的台吉,至今不来沈阳,虽然减少了他的麻烦,却让他有些疑虑。 更有丁胜安把马市的渠道,交给了官府,他派官员去接触后,却没有太大的收获。 按照丁胜安派来的掌柜所言,年初就会定下份额,三四月的时候开始贸易。 而比起去年的份额,如今才不到四成,连那名掌柜都不敢置信。 马市贸易,原本是秦夫人掌管,后来转交给了夫人。 朱文犹豫不定。 是将军家眷之间出了点事,影响了马市,还是草原有他不知道的事,影响了马市。 “草原上肯定出事了。”
听完朱文的话,刘承敏肯定的说道。 旁人不知将军的家室,刘承敏肯定是知道的。 他去年迎娶的娇妻,经常会去府上拜见嫂子们,当然也会向他说一些悄悄话。 “此事立马去信金州提醒军司,告知将军,需要派人去草原打探清楚。”
有了刘承敏的保证,朱文心中有了底气。 只要不是将军家里的事情,他就能放手施为,如果真的是将军家里的事,他可不想掺入其中。 军司有军司的门道,可以直接联系到巴图鲁汗,朱文在沈阳,也可以派人去长城外的部落打探。 ~~~~~~ “草原不稳?”
谢友成纳闷的看向贾鉴,贾鉴也愣住了。 “没有听奥巴大汗说呀。”
贾鉴连忙说道。 连熟悉草原形势的贾鉴都不知道,不知道草原形势的谢友成,无法判断,心中犹豫。 军司今年的计划,重心在奴儿干司,琉球国与福建三个方面。 如果草原有动静的话,那么军司先前的计划,就要立刻重新调整过来。 至少。 新合军的骑兵营,就无法轻动,需要拱卫沈阳,防备突发的事情。 那么原本计划的意料外,少了骑兵营的开原大军,也就不能孤军深入,冒险收复奴儿干司。 需要重新调动,本计划今年修生养息的骑兵老营。 而且本来三个方面就力有未逮,再多出草原的变化,那么军司的谋略,必然要受到影响。 谢友成不敢耽搁,和贾鉴共同去找将军。 平辽侯府。 唐清安拉着长子唐晏乾,父子两在花园中闲逛,边走边聊天。 儿子还很小。 但是需要有耐心,对于他不懂的事,不是翻来覆去光用嘴去讲。 除了尽量用他能听懂的话,还要加上思考,以平等的姿态,向他采用正确的交流方式。 在他穿越前。 经常有小孩玩手机,大人痛骂小孩,指责小孩玩手机,恨恨的埋怨,跟孩子讲不了道理,说了多少次不听。 说了多少遍道理,什么看手机伤眼睛,迷恋游戏耽误了学习云云,但孩子就是不听。 其实是大人无能的表现,他们不懂如何教育孩子。 面对诱惑,成年人都抵挡不住,更何况孩子们呢。 想要孩子不玩手机,大人就要拿出时间,拿出精力陪伴孩子,用其他的方式,吸引孩子的目光,把注意力不放在手机上。 长期保持下去,定然让孩子不在沉迷游戏。 光想用几句言语,就让孩子放下手机,天下哪里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他向很多家长说过这个道理,很多家长委屈的说自己没有时间。 在他看来。 可能有一小撮的人是真的没时间。 但是更多的家长不是没时间,而是他忍受不了寂寞,不愿意吃陪伴孩子的苦而已。 毕竟大人也有大人需要的诱惑,他们自个都放不下自个的诱惑。 “父亲,弟弟他们都能留在家中,而我却要离开母亲,远离你们,去千里之外的朝鲜。”
唐晏乾委屈的哭道。 是啊。 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凭什么他就这么不公平呢。 唐清安蹲下身子,平视孩子的眼睛,抬手为他擦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