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昂,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睁开眼睛,这句话好像被他从梦里带出来,在他耳边响着余音。他不知道该怎么才算从那场梦里清醒,窗外还有路灯的光,他应该是醒了。
时间过得总是感觉越来越快,他在初二的开学测验上这么想。不管怎么样时间总感觉不够用。“肖昂,一起去吃饭吗?”前桌赵瑜转身问他,看到他一脸困倦的样子:“咋啦?昨晚没睡好?”
他应了一声,反手从挂在靠椅上的书包旁边的袋子拿了水杯,哐哐喝了两口:“睡得比较晚。”
盖上杯盖又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你去吃吧,我睡会儿。”
赵瑜起身:“行,我去了啊。”
他挥了挥手,脑袋面向墙用胳膊枕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肖昂,我们该怎么办啊?”女人发颤的声音传到他耳边。“我不知道。”
他这时候的样子看着成熟狼狈,和穿着一身校服,板着手靠着墙的肖昂除了面容相似,找不出什么相同点。女人后来应该是生气了,他在一地狼藉中坐着,消化着这些天来的境遇。靠着墙的肖昂惊奇地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并不强烈,但他会在这个晚上,手腕流着止不住的血,闭上眼睛后再睁开。他直起身,正好听到上课铃。“你这本事挺厉害。”
他的同桌边趁老师不注意咬了口热气腾腾的汉堡边夸他。他打开书本:“你不用躲,有味。”
果不其然,台上走路都有些吃力的老人这会儿倒中气十足地朝他这个方向喊:“最后一排那个吃东西的,出去给我站着!吃饱了再进来!”
课堂上一阵笑声,被喊的人抬起头,鼓着一边的腮帮子,不好意思地边笑边站起身:“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下次注意哈。”
他听不出她的话里有不好意思,倒有下次还敢的意思在。等下课铃响了,门口的人才慢悠悠地走到讲台上。气得老人几乎要练成河东狮吼:“我叫你吃饱了再进来,一个汉堡吃不饱还要吃空气是吧?”
她低着头:“我这不是怕您看我生气嘛。”
他在座位上看着讲台上的闹剧,赵瑜扭头和他调侃:“她再说两句,老邓得气死。”
他也跟着笑。
许思昀看了一眼递过来的小蛋糕,沉默了一会儿:“我不需要。”坐在她身边的女生撑着下巴:“不需要扔了呗。”
许思昀正在写题,有些烦地把草稿纸上的错误演算划掉,扭头看向身边的女生,余光瞥见站在门口进退不止又想观战的她同桌,又对面前的人说:“同学,你不是这个班的就别一到我们班行吗?”
身边的人把蛋糕又朝她的方向推进了些:“这不是放学后都找不到你嘛。”
身边的人站起身:“这家蛋糕挺好吃的,你试试吧,我之后再来找你啊。”
莫子铭靠着椅子静静看着聚集众人视线的女生站起身离开,然后许思昀被好奇心满满的同桌缠着问为什么和那人认识。上课铃响得及时,她翻开书本对她的同桌义正言辞:“我要听课了,你也听课。”
莫子铭在她身后开始“施法”。于是被许思昀建议听课的同桌又和莫子铭的同桌组成了不听课的观察小组。
许思昀也不明白眼前这个又堵着她的女孩到底想干什么,简简单单地打量过眼前的人,她开了口:“同学,你要不直说吧,你想干嘛?”“同学”比她高一点,板着手弯着腰和她平视:“许思昀,我说话你一点不听啊,那我再说一遍呗,我觉得你很厉害,我们做朋友好吗?”
又是做朋友?她一边想起来第二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好像是听过她说“你好厉害啊,我们做朋友好吗?”
一边笑着开口:“同学,你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件事吗?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同学”摆了摆手:“跟这个没关系,那个人扯到校长那也是她不占理,”“同学”的目光极为热烈地注视着她:“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
许思昀被这直白的话打得措手不及,且不说她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就觉得她属于明媚漂亮的那种女生:“我还有作业要写,我先回家了。”
她指了指回家的方向,有些慌乱地背着书包,走出半米远趁“同学”反应过来要追了她又转身走到“同学”面前:“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被称为“朋友”的“同学”愣了愣,反应过来的速度很快:“梁嘉眠,梁山的梁,嘉奖的嘉,睡眠的眠你记好啊。”
梁嘉眠有个梨涡,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许思昀也跟着笑:“知道了,梁嘉眠,走了。”
其实她前世没有过叫梁嘉眠的朋友,但人都得试着接受新事物,比如她背包里开学测验里段里前三十的成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