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送来给徐伯贤,极少往那徐家别院跑。“临风,你这便不对了,既然是一个膳房做出来的东西,哪有只送给我,不送给小公子的道理?再说小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胖也就胖些,并无何不妥之处,等下你便吩咐膳房再多做点这甜味儿吃食,晚些时候我去看他时,给他捎些过去。”
徐伯贤知晓自己这随从书童,性子纯良,就是嫉恶如仇又心直口快,怕他在徐张氏那里吃了亏,这才不厌其烦地予以指点。临风悻悻地点了点头,知晓自己再一次嘴快说错了话,毕竟自己咱怎么得徐伯贤重用,也是这徐家中的一个随从而已,怎可处处僭越?好在自家公子是个面冷心却软,待下人极为宽容的人,不然自己早不知被赶出去多少次了。“行了,快去准备吧。”
徐伯贤挥了挥袖,示意临风退下。临风双脚才刚踏出凉亭,忽地意识到什么一般,连忙冲回到徐伯贤身前,有些许支吾道:“公子,今天那吃食怕是送不了了,今日那……那膳房中做这甜食的伙夫休沐回了家,小的方才把这茬给忘了。”
徐伯贤瞥了瞥临风,觉得此事本非大事,便让他退下了。临风前脚才刚离开,便见福伯满面春风地寻来了此处。“福伯,您今个儿可是遇上什么美事,好似很久都未见你这般舒眉展颜的模样了。”
徐伯贤远远便见福伯脚下生风,步履轻快,待他来到跟前儿,又见他笑意盎然,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福伯笑笑,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随即道:“公子对完那好几沓账本,又未发现咱名下的好几家商铺有账目问题,这不便是可喜可贺的美事儿一桩嘛!”
“恐怕此之为其一,想来您定是跑去何处开了小灶吧?”
徐伯贤双手环抱,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自己的胳膊,凤眸微挑,唇角轻勾,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老奴岂敢独……独、独自开小灶儿呀!”
福伯一下提高嗓门儿,眼神极为躲闪,极力为自己辩解着。徐伯贤暗笑不语,随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牙。福伯蹙眉,不明其意。“辣椒皮沾门牙上了。”
徐伯贤忍笑,揭晓了答案。福伯老脸一红,忙背过身去,掀唇呲牙,以手指一顿乱抠,终是将那一点红取了下来。“这……这是老奴中午吃您赏给我的那蚌肉罐头时,不小心残留下的……”福伯一脸尴尬,故作正色模样解释着。“那蚌肉罐头昨日便被你吃得只剩个油底,今日却又如何做下饭菜?再说,咱这府里因徐张氏不喜食辣,几乎不做辣食,你倒说说这辣椒皮从何而来?”
徐伯贤轻笑着,羽睫半垂,一双狭长凤眸之中,尽是洞悉之色。徐伯贤自小便爱与福伯打趣,而今长大后,即便是性子沉稳了不少,却依旧是改不了这爱与福伯逗趣的一习惯。“唉什么都逃不过公子的一双慧眼啊……老奴索性认了,今中午的午膳,老奴是与咱们市集上铺子的新租客一同吃了个便饭。”
福伯摊摊手,道出了实情。“新租客?可是咱西市那间空置已久的小铺租出去了?”
徐伯贤忽地来了精神,忙追问道。“正是!老奴今日一早便出去,就是为了谈成这桩生意。”
福伯一提及此事,笑意难掩,方才的尴尬之色也随之烟消云散。“此人租这铺子是要做什么生意?”
徐伯贤也有几分好奇。“主要是卖些特色吃食。”
福伯讪笑,没想过自家公子会问得这般细致,答得有些躲闪,生怕言多必失。徐伯贤一听此言,眼神一滞,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出冯月娘的身影。近来一听说是吃食,她便无故冒出来,看来是有些魔障了……徐伯贤几不可察地摆摆首,滤去心头杂念,面色恢复如常,“看来此人不是个极愚笨的人,便是个极聪慧的人。”
“公子为何如是说?”
徐伯贤解释道:“咱们这间铺子因位置较偏,租金又较贵,已空置许久,无人问津,一般只有两类人会选择此处开铺,一是脑子发热、只识砸钱的庸人,二则便是摸索出此处之前景优势的聪明人。”
福伯听罢,信誓旦旦道:“依公子如是说,老奴觉着这人定是聪明人,今日此人欲承租之时,那个中理由可是讲得头头是道!说什么此处离繁华的市集中心虽远,但不远处却是几条街纵横相汇之处,附近又有咱镇上人流往来甚密的寻花楼,最关键的是,以此处为中心放眼望去,这类吃食店却是少之又少。”
徐伯贤颇为赞许地笑着,竟有些莫名希望此人是他思及之人。但转瞬,他的双瞳却渐渐凛起,随即望向远方,眸光深远而不可捉摸。“我倒也希望这是个聪明人,能与我志同道合更好。”
不过,最好千万莫要是与我敌对的人……福伯再次肯定道:“老奴相信,此人定能与公子谈得来!”
“好,改日我便亲自去会会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