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皇室聚会。视线略过桌上的珍馐美馔,忽然觉得一阵腻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似带着厚厚的面具,长袖善舞的温和表情之下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狰狞的皮囊。怪不得裴煜祺不喜欢到宫里来。换做是她,她也不喜欢到这样的地方来。太后赏下的玉佩就别在腰间,那如水的羊脂白玉触手温凉显而易见是好东西。只是御赐之物不仅要随身带着,还要小心不能磕碰有半点闪失。不然的话就是对皇室的不尊敬了。丝竹之声从远远地湖上传来,清风送爽带着阵阵初夏的荷香。身姿婀娜的宫廷舞姬抛着水袖长衣一曲绿腰跳的如梦如幻。因丞相品阶最高,所以顾家的坐席离宗室很近。众人酒过三巡觥筹交错的谈笑风生,顾晋容刻意端着酒盅朝裴煜祺走了过去,脸上带着颇为讥诮的笑容:“顾世子,如此大言不惭也不知道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去。”
他并未敬酒反而把酒盅重重的放在了裴煜祺的桌子上,“裴煜祺,你是什么货色你自己最清楚,酒囊饭袋经不住虚荣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包大揽自己能考进云山书院前三十,咱们走着瞧吧,以后日子还长呢。”
裴煜祺的眼神很冷,仿佛在看死物一般看着他:“把你的脏手拿开。”
说罢在没给他一个眼神,便径直欣赏歌舞去了。顾晋容气得眼神阴鸷,但是碍于诸人在场却也不好发作。林青筠觉得烦闷便往琼花阁外走去,想要看看这皇宫御园的景致。刚倚在栏杆上,就听到一个清丽的声音道:“哎呀,你就是南王世子妃吧。”
那女子穿着一身蜀锦的流光裙,外面罩着宝石蓝的绫衣看上去像是哪家的贵女。林青筠参加这种宴会本来就少,自然认不得对方的脸。便有些疑惑道:“你是?”
那女孩显然不怕生,盈盈笑行礼:“我是光禄寺大夫的女儿贺思念,这位是御史大夫的女儿程蓝,另几位是永安候和开国伯家的妹妹。”
几人笑着朝林青筠行礼,程蓝看上去年岁最长,她笑着说道:“姐姐看上去真不像是林家那种破落寒门小户里的女儿。”
贺思念也点头道:“可不是吗,人靠衣装马靠鞍的。你看姐姐穿的一身衣服,哪怕是路上的乞儿也定然能焕然一新。”
说罢几人便是一通笑起来,林青筠这才明白,这是碰上了找自己晦气的人了。但是倘若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那可真是找错人了。林青筠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天气晴朗,几位妹妹想吊嗓子大可以站在春江的游船上吊,我想有的是人乐意听。”
春江的游船可是上京鼎鼎有名的歌舞坊,林青筠这是将他们这些人都比作了那些歌舞伎们。一时间众位贵女都羞愤不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将我们比作那些下贱的歌舞伎是在侮辱我们!”
林青筠却柳眉一挑,泠泠的看向他们:“哦?我说了什么吗?各位妹妹怎么如此着急的对号入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