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筠拿起了那竹子制成的蛐蛐笼子,玲珑小巧的竹片边缘被磨得光滑,还细致的掐上了金色的丝线。她拿在手中对着窗子细细转动,只见隔着那天光,竹笼的格栅变浮出了深深浅浅的碎光。碧绿色的蛐蛐还是抑扬顿挫的鸣叫起来,嘹亮而有趣。“这东西倒是做得精美异常。”
裴煜祺见蛐蛐被林青筠发现,然而她却出其意料的没念叨自己,反而赞叹起这笼子的手艺,顿时脸上漫出了一种颇为自得的光。“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做得!我告诉你啊,本世子会的可不止这么一个小小的竹笼,喏,给你看看。”
说着他便将藏在书桌下面的插屏拿了出来,不过巴掌大小确另有一番乾坤。是拿那千金一匹的西域植光锦做得,上面流光华彩刺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牡丹海棠芙蓉,粉面玲珑分外鲜亮。她有些讶异的摸着上面的刺绣,惊道:“这东西是你绣上去的?”
“不是本世子,那还能有谁。”
他眸子明亮,倒叫她无端的想起了四月的春水,化了冰奔出山口。她对那东西笑了笑,这样玲珑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且不说别的,单单需要耗费的功夫和耐心,都不比读书要少。只是这人什么都好,只有一样便是不肯将这心思用在读书上半分。倘若叫王妃知晓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事,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事端来。索性,林青筠将这东西都收入了自己的大袖之中,一脸正色道:“世子既然已经答应了好好好念书,实在不该在这些物件上浪费心思,枉费了王妃对您的一片苦心。东西我便先替世子保管吧,什么时候书念好了,什么时候我再完璧归赵。”
裴煜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大言不惭,东西说拿走就要拿走。见到自己的心血转眼间要被带走,他倒也顾不上什么装样,直接伸手就去拉要走的林青筠:“你给我站住,你走可以东西给我留下!”
然而却没料到匆忙之下袖子直接打翻了书桌上的砚台,浓黑色的墨汁顿时溅了两人一身,一时间两人具愣在了原地。林青云低头看着自己刚做好的一件织花的大袖,上面她精心描摹叫绣娘刺出来的花草如今已经被浓墨糊成了一团,转头便怒视着裴煜祺。始作俑者此时一脸悻悻,“这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谁让你拿我的东西呢。”
林青筠冷笑一声,直接手臂一扬,只见一阵如烟似雾般的风轻飘飘的扑到了面前,裴煜祺顿时心道不好,然而已经为时晚已。他之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林青筠的眉眼都变得模糊起来。他摇摇晃晃的想要伸手,“你......下迷药......”却最终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林青筠轻笑一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狼毫在裴煜祺的脸上端端正正的画了一个大王八,拍了拍手笑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