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寂静的邓府,童有孚神情凝重。放跑逆犯的罪名可不小,若是景平皇帝知晓此事,非得责罚他不可。“伯爷、将军邓府内空空如也,家眷奴仆皆不知所踪.....”士卒匆匆跑回,说出的话却让童有孚险些坠下马来。萧子澄脸上闪过一抹意外。按照童有孚所说,在接到抄家命令的第一时间,他便命人暗中将邓府控制起来。当时邓家内部还一切如常,小厮奴仆出入依旧。“去搜搜,邓府内有没有密道暗室,给我仔仔细细的找!”
萧子澄皱着眉头,眼下唯一能解释邓家上下消失的,便只有密道和暗室了。只是虽说如此,他心中却还是有些怀疑。毕竟挖暗道建密室,单凭邓家之力怕是难以支撑。再者若当真在邓家发现了密道,那事情就不是畏罪潜逃这么简单了。不多时,羽林卫士卒再度返回,高声道:“禀爵爷,在邓家后院果然发现一条密道!”
萧子澄暗道一声不妙,现在看来这邓家并没有那么简单。童有孚一听有暗道,登时来了精神,能否免去责罚,就看能不能抓住邓家人了。“伯爷您看是不是....”萧子澄闻言点头,眼下情况不明,还是先追捕邓家人要紧:“马上贴出海捕文书,你我带人去那密道看看。”
童有孚连连点头称是,交代几句后,带着兵马与萧子澄赶到邓家后院。“伯爷、将军就是这里了。”
羽林卫士卒拨开假山后的杂草,一个黝黑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下去看看,这暗道通往何方。”
说罢萧子澄挽了挽衣袖,弯下身便要钻进暗道当中。童有孚见状却是直接出手阻拦:“伯爷,暗道内情况不明,您还是不要下去为妙。”
萧子澄略微思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童有孚见萧子澄打消了亲探暗道的念头,不由松了一口气。“你们几个,拿上火把跟我下去看看。”
他连续指了几个干练亲兵,取了火把后一头钻进暗道当中。萧子澄望着眼前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道,心中却是升起万千思绪。邓家后面原本应当站着三皇子,可根据鸦栏的情报。在三皇子朱雍反叛过程中,邓家似乎并未参与,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如今在羽林卫的眼皮子底下,邓家又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他背后究竟站着谁?又有谁将羽林卫盯上邓家的消息,告知邓锦荣的呢?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原本昏暗的暗道口,忽然传来几分光亮。“伯爷,弄清楚了,这暗道竟是直通城外。”
童有孚颇有些狼狈的从暗道内钻了出来,心有余悸的转头看向身后的暗道。“亏得您没下去,这暗道里机关还不少....”萧子澄闻言,心中疑惑之意愈浓。从邓府到城外,至少有十余里远,修建这么长一条暗道,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更不用提,据童有孚说,暗道中还满布机关。“尽快将海捕文书张贴出去吧,我现在便进宫汇报此事。”
童有孚思索片刻,终究还是答应下来。既已寻不见邓家的踪迹,便也只能先将此事汇报给景平皇帝了。......暖阁。景平皇帝愤怒的将手中密报摔在地上。“李景隆是干什么吃的!五万人马啊!竟被万古楼一举消灭了?!”
张宏此事也是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知晓景平皇帝为何暴怒的原因。毕竟这盘棋下到现在,都是以景平皇帝绝对碾压的局势进行的。不论是三皇子,还是那朱谨言、杨易行,眼下都被景平皇帝收拾了。只要再灭掉万古楼,困扰景平皇帝十余年的内患,便能尽数消除。用不了多久,大周便能再度傲视列国。此等大好形势,李景隆却是兵败丧师,景平皇帝又怎能不怒?“陛下,老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当急掉援军前往支援。否则一旦玄石关失守,万逆东进将再无阻拦。”
余怒未消的景平皇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脸上却满是凝重。他当初直接拒绝了萧子澄请战,就是因为自己早早就安排李景隆秘密进驻玄石关。本以为凭着险关据守,牢牢将万古楼叛军所在玄石附近。等他安定完京都,便可一战鼎定乾坤。如此一来,大周也能用最短的时间,从内乱的泥潭中爬出来。可如今呢?玄石关危在旦夕,眼看着万古楼就要直扑京都了!“传朕旨意,急召萧子澄入宫。”
思虑再三,景平皇帝还是准备放下架子,选一个最为稳妥的人选。“回陛下,山城伯此时已在宫外候旨。”
景平皇帝眉毛一条,嘴中喃喃自语:“那小猢狲不是在奉旨抓捕逆犯么,怎么这个时候入宫来了...”按下心中疑惑,景平皇帝整理下衣衫后,淡淡道:“宣。”
不多时,在李伴伴的引领下,萧子澄大步进了暖阁。“臣萧子澄,叩请圣安。”
景平皇帝淡淡摆手,“朕安,平身吧。”
“谢陛下。”
萧子澄起身后,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折子,递到了李伴伴手中:“禀陛下,此番臣奉旨捉拿逆犯,共计捉拿一百七十人。搜出财物折合白银共计五百二十万两,珍宝字画无算。”
即便心中已有预估,可当景平皇帝听到这个具体数字后,还是不由怒上心头。平日里这群朝臣,经常标榜自己两袖清风,是忠臣良将。结果这一搜全部都露馅了。“差事办的不错,朕定当重重奖赏你。”
“回陛下,名单上大多逆犯虽已捉拿归案,可独独缺了邓家。臣在邓家发现了一条密道,其内机关遍布,更是直通城外。”
景平皇帝闻言脸色一沉,他当然清楚,单凭邓家之力跟本无法修建这么长的暗道。唯一的解释便是,邓家早有不臣之心,其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帮他。“伯爷,此番倒还算是小事,您还是先看看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