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几人研究如何寻到黄三之时,却见一名朱瑱的亲兵匆匆跑了过来。“殿下大事不好,造船厂外涌出无数匪徒,已成包夹之势。”
“匪徒?!在哪儿呢!”
朱瑱一听双眼登时冒起绿光,这些年他心中一直有个上阵杀敌的梦想。只不过碍于太子的身份,加上种种礼法的束缚,他不得不将这份梦想埋在心底。这也是为何,当他得知萧子澄领兵出征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如今在这海州,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竟然有不长眼的匪徒上赶着送上门来?朱瑱登时美得不行,当即便叫人敲举兵鼓,非要亲自会会这帮匪徒。对此,萧子澄却没有阻止,反倒也有些跃跃欲试。一来在根据鸦栏传回的情报,这海州太守孙牧野,向来是待价而沽。在朝廷与万古楼之间摇摆不定,海州也就成了东境周边少有的净土。二来,朱瑱麾下的亲兵,个个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上来的。加上自从他上任军器所之后,更是将朱瑱麾下亲兵的装备换了一茬。毫不夸张的说,单论装备而言,朱瑱麾下亲兵的装备,堪称冠绝大周。聚兵鼓隆隆作响,朱瑱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的跨坐在马上,那叫一个意气风发。随着朱瑱一声令下,亲卫军齐齐发出一声战吼,气势如虹的朝远处列阵而待的匪徒而去。造船厂外的一处山坡上,黄三儿远远望着从造船厂中涌出的亲卫军,脸上却没有多少意外。“孙牧野啊孙牧野,你当真以为我黄三儿这些年是白混的。想让咱给你当垫脚石?做梦去吧!还他娘的钦差呢,放他娘的狗臭屁!”
黄三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那天从府衙出来,他便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儿,故而直接派手下打探了一番。只是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天将他赶出造船厂的两个年轻人,身后竟远远吊着一支部队。更令黄三感到心惊的是,虽说那支部队人数不多,但以他多年刀口舔血的经验来看。这支仅有五百人的军队,展现出的气势,却是海州府驻兵拍马也赶不上的。这些年,朝廷派来的钦差也有不少,死在他手中更有双十之数。那个钦差来的时候,身后也从没有跟着军队的。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两位年轻人,身份不简单。只是事已至此,他若是不配合孙牧野演这出戏,怕是日后不好相见。不过这演戏也分多种,黄三此次前来,就是抱着露个脸的念头来的。这次带的人手,也都是些新上山的生瓜蛋子,没了就没了。只要那些跟了他几年的心腹还在,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还在,随时都能卷土重来。想到这,黄三儿不由望向太守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戏谑。......海州太守府。孙牧野老神在在的坐于高堂之上,十分惬意的端起茶盏,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老爷,黄三儿已经带人将造船厂围了。”
师爷匆匆走入,看了一眼闭目品茶的孙牧野,轻声说道。“嗯,知道了。”
师爷见孙牧野一点着急的意思也没有,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老爷,要是那黄三儿不上套又该当如何?”
孙牧野双眸微睁,“若他不上套,那本官可就要重重的罚你了。”
师爷悚然一惊,忙不迭跪倒在地:“老爷,下官这些年对您是忠心耿耿,您就看在我跟随您多年的份上饶过下官吧。”
孙牧野佯装一副意外的样子,放下手中茶盏,三两步走到师爷身前,将其扶起:“哎呀呀,此话是从何说起啊?”
师爷两股战战,一时间也不清楚,孙牧野说的那句是真哪句是假。“本官当日吩咐你,扰乱黄三的调查,你可有做到?”
师爷忙的回话,“老爷吩咐的,下官哪有不完成之理。”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按照您的吩咐,只是让那黄三察觉那两位身份不简单。除此之外,让他什么也查不到,这些下官已经都办的妥妥帖帖.....”孙牧野满意的拍了拍师爷的肩膀:“知道你为何能安稳做了这么多年师爷么?本官就喜欢你办事的这股认真劲儿。”
师爷闻言连连点头,却根本不敢抬头看向孙牧野。瞧着师爷胆战心惊的模样,孙牧野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本官最是赏罚分明,待这件事闭,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孙牧野抻了一个懒腰,大踏步朝府衙外走去。望着孙牧野离开的背影,师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已然被冷汗打湿。虽说他跟着孙牧野也有小二十年了,怎么看也应当是个心腹了。可在师爷眼中,这位孙爷可不是什么好像与的主,别说二十年了,三十年又如何?不还是扔进海里喂了鱼了?从府衙出来的孙牧野,七拐八拐来到一间民房门前。如同黄三提防着孙牧野一样,从始至终孙牧野都不曾信任过黄三儿。这些年两人沆瀣一气,为的无非是一个财字。如今大难临头,他也要让黄三儿发挥出最后一点余热才行。黄三儿那点小心思,孙牧野早就摸得透透的,只要让其知道他口中的钦差身份不简单。以黄三的性格,定然不会带精锐前去,极有可能就是走个过场。一旦稍有异动,定会即刻逃之夭夭。这些,却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将心中思绪收回,孙牧野以一个特定的顿挫,敲响了民房大门。“吱呀...”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探出一个贼眉鼠眼的脑袋。见是孙牧野来了,那人脸上堆满了殷勤:“孙爷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只要您一声吩咐,我亲自将消息送到您手中不就完了。”
若是黄三见到此人,定然会大吃一惊。此人名叫王杭,乃是黄三儿最为亲近信任的堂弟,也是所有海州匪徒的二当家。“废话少说,让你办的事情,你可都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