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医院时,因为药物的原因,苏月还在睡觉。程雪贴心的帮她掖了掖被子。床头柜上,苏月被调成静音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顾寒深打电话过来了。程雪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月,想也没想,抬手直接把电话挂断。渣男,居然还敢打电话!如果画画的哥哥们还活着,他早就被打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电话另一端,顾寒深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脸色黑了下来。苏月居然敢挂他的电话?……程雪这边,刚刚放下手机在苏月的床边坐下,哥哥程潇居然推门走了进来。“小雪,你和我说实话,苏月和云家到底什么关系?她就是云锦画对吗?”
程潇一进门,就不管不顾的问。程雪赶紧起身看了一眼苏月,发现她睡的很沉,并没有被哥哥吵醒,伸手着急的把程潇拉到门外。“哥,你胡说什么呢!”
为了苏月的安全,她并不想让哥哥知道她的身份。程潇却盯着妹妹的脸,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我真的在胡说吗?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拉着程雪的手,又向一旁走了几步:“云锦冕死后,你一直在岭南为他守墓。这些年,除了云家,你就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上心过,可是,却对苏月格外的不一样。昨天晚上,那么晚了,她一个电话,你就冲了出来。然后为了照顾她一夜未归。还有,我刚刚路过花园路转角咖啡馆,看到了你和夏莲。小雪,你是为了苏月才去找她的吧?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我想了又想,就只有一种可能,苏月就是云锦画。”
哥哥是个律师,最善于的就是推理。程雪知道,这件事根本就瞒不过他。她回头也同样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神情痛苦的点了点头:“是,苏月就是画画。”
程潇听了她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失控的抓住妹妹的手腕:“你确定?当年她不是从杜鹃山跳了红江吗?”
这是真的吗?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居然还活着。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程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确定她就是画画,她当年应该是被人救了,只不过因为失忆,所以变成了苏月。”
既然已经说了,程雪也不打算再隐瞒。“失忆?那,当年打捞上来的那具尸体——?”
程潇微微皱眉,有些想不通。当年,云锦画跳江的事情在江城闹得沸沸扬扬,警方打捞了三个月才终于找到尸体。不过找到时尸体已经高度腐烂,通过DNA才确定了她的身份。“DNA检测报告单是假的,是夏莲的父亲找人篡改的。这个我已经确定了。”
程雪告诉哥哥。“原来是这样,夏昌河为什么要纂改报告单?”
看来,他要好好让人调查一下夏家了。夏昌河是夏莲的父亲。“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前几天见到画画之后,才找人去调查,发现当年的DNA鉴定结果是假的。”
程雪进一步解释。那天在医院见到苏月之后,她就觉得她和画画非常相似。于是提出给她做全面的妇科检查。发现了她胸口深处的伤疤。据说那条伤疤是画画八岁时,爬树去救一只受伤的小猫,结果树枝断裂,她从树上摔了下来。因为是夏天,衣衫单薄,胸口深处被尖锐的树枝划破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才留下了伤疤。因为这件事,云家兄弟六个人集体被长辈们罚跪,狠狠的斥责了一顿。原因就是没有照顾好妹妹。“……”程潇听了妹妹的话,思索了一会儿:“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调查清楚。对了,画画现在是什么情况?很严重吗?”
谁也不知道,程潇心里有个秘密。妹妹和云锦冕订婚时,他作为哥哥,理所当然的参加了订婚宴。在订婚宴上,他遇到了那个让他一生难忘的小女孩。她的笑容温柔,纯真,美好,就像春天里刚刚盛开的迎春花,充满了无限的生机,让人心动着迷。那天,明明知道自己比他大了9岁,可他还是无法控制的沦陷了。悄悄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待着她长大。可是却没想到,云家最后却发生了那样惨烈的变故。那时候他在国外留学,得到消息赶回来时,她已经从杜鹃山跳了红江。哥哥的秘密,程雪并不知道。听到哥哥这样问,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画画怀孕了,昨天晚上应该是和顾寒深发生了争执,出现了流产的先兆。”
“什么?怀孕了?顾寒深这个混蛋!”
程潇愣了愣,一脸愤怒的咬牙转身就走。程雪赶紧伸手拉住他:“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去找顾寒深算账了!”
说这些话时,程潇咬牙切齿。他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丫头。却被顾寒深这样糟践!他要杀了他!程雪的眉头皱了皱,对于哥哥如此过激的反应有些不能理解,低声呵斥:“你疯了吗?当年云家究竟是怎么被灭门的?凶手是谁?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有当年画画在夏家为什么会留下遗书,自己跑去杜鹃山跳江,我们也不知道。你这样会暴露了画画的身份,给她招来危险,还有——”说到这里,程雪顿了顿,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画画现在失去记忆其实也很好,那些回忆对她来说太痛苦了,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起家族被灭门的事情。”
整个云家,当年就只幸存了画画一个人。那个时候,她才十四岁。肯定亲眼目睹了家人被残害的过程。肯定是所有人都护着她,让她逃了出来。她不想让画画想起那些经历,活在痛苦和自责里。程潇很快明白妹妹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好,你说的这些我同意,我可以不去找顾寒深,不让画画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们必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