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府,顾若曦解开了绳索,让李大人入座,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不是应该斩立决吗?还带回来好生伺候着。这算什么?顾若曦让人去准备了茶水,李大人迟疑地看着顾若曦。“不用担心,没毒,我有话跟你说。”
顾若曦缓缓喝了一口,证明了无毒,被禁锢一晚上的李大人有些口渴,见顾若曦喝了也喝了下去。“看茶。”
顾若曦看着一旁的人说着。李大人再次喝了下去。“三皇妃有事便说,李某如今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李大人一副幽怨的样子,可无奈,他已经被抓到了。顾若曦放下茶杯,风轻云淡的说着,“的确是有话要说,李大人对这个潍城的发展是怎么看的?”
李大人以为顾若曦会兴师问罪,谁知道问了那么一通,刚想好的台词无处可施,一脸懵逼样子看着顾若曦。“恩?李大人作为县官,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顾若曦有些怀疑的质问着。李大人迟疑了一下,发现顾若曦面部平静,没有丝毫的波动和异样,他知道顾若曦本身掩盖就很厉害,虽然现在他知道,可还是想说。“潍城,很偏僻,也很远,离京城就不用说了,山高地远,俗话说山高地远皇帝无论如何也管不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都说潍城已经被朝廷废弃了,连续几年的旱灾都没有一个钦差大人下来过,就是送来的银两经过官官剥削,到了这里赈灾的也就只是一百两。一百两,潍城至少有一百户人家,一家人分得一两银子,老百姓还需要生活,苦不堪言,我作为县官毫无办法。”
南宫炫闻言一脸愤怒,潍城旱灾他有听过,朝堂下发的赈灾银是十万两还有粮草一千车,为何到了灾区就剩一百两,朝中的臣子太胆大了,居然敢私自克扣赈灾银,回去一定要禀报父皇,除此奸污小贼。顾若曦环抱着双手悉心听着李大人的话,她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李大人喝了一杯茶,继续说着,“这还不说,百姓有点存粮,稍微勒紧裤腰带那一年也就过了,我在家中苦思冥想,朝堂不会只发那么少的赈灾银,便多次上书,我不知道有没有到了皇上那里,可仍然没有放弃,只希望皇上能够看见朝堂的腐败,能够体恤远在边界的潍城,这里虽小,可也属于云夜国,潍城有权利得到朝堂的庇护。到最后,皇上的消息没有等到,倒是等来了一顿警告,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来到房间,蒙着面……”淅沥沥的小雨下着,冲洗了白日里的肮脏,可也迎来了无名的人。刚处理完一起抢劫案的李大人回到房间,沐浴更衣焚香,拿出奏章继续写着,他知道皇上能够看到,只要他不放弃,沐浴焚香不过是为了体现对皇帝的尊重。刚书写好信封,准备入睡,打算吹灭烛火的时候外面吹进来了一阵风帮他吹灭了烛火,他有些警惕,此生刚正不阿清明廉洁,从未接受过任何贿赂,处理事情也有云夜国法律,该奖励者绝对不会耽搁,该罚的人也不会姑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凉凉的东西抵住了,他知道是利剑,那种寒冷入了骨进了血液,他害怕了,他只是一个文官,对于歹徒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可他辛辛苦苦中举,不能就这样湮没尸骨,他壮志未酬,即便是死都不会瞑目。那晚上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对方只是狠狠的说了一句“朝堂不会接受这种无关痛痒的小城,以后不许再写了”说完撕毁了他呕心泣血写好的书信便就没了踪影,或许,这样一个县官在他们眼里根本构不成威胁。就这样他逃过了一劫。此人的一番话证实了一件事,来者和朝廷之人少不了任何关系,这个时候他都没有相信潍城已经被朝廷抛弃了,他知道潍城之前不属于云夜国,是从其他国夺来的,但是他始终相信朝廷会眷顾他们的。直到那一次,天不作美怨得谁?潍城再一次遭受旱灾,这一次他依旧上书,可是朝廷没有任何回复,就连一百两赈灾银都没了,这一次他彻底绝望了,直到有一天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来到了潍城,救济了我们所有人,他的到来如同雪中送炭,干涸地面来的及时雨,真的很及时。他拿出了大量的银子帮助了我们,还去买了好些粮草,这让快饿死的百姓们有了救命草,有了活着的希望,他告诉我潍城在皇帝眼里不过就是战利品,即便是出于任何一个角度潍城实际上不属于云夜国,就更别想得到云夜国的任何的眷顾,我信了,事实证明是这样的,我从刚开始的期望变成了最后的绝望。种种迹象已经充分的证明了皇帝眼里没有这个潍城,它只是个战利品,它的存在除了让皇帝一脸光荣,其他任何作用都没有。男子在潍城住了下来,百姓们都很喜欢他,他会医术,并且免费就诊,开药,从不把金银放在眼里,那时候他就是活济公,就是活菩萨,潍城的人都知道他,虽然不知道名号,可都知道桥边的郎中。“就这样,我对朝堂失去了希望。”
李大人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无奈的摇摇头,当初他对朝廷那可是有着很大的期望,可都被一丝一丝的抽离他的信仰,他不再相信皇帝也不再相信朝廷。“既然如此,那你的府邸……”一个侍卫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他很好奇,一个没有任何俸禄也没有任何商业的李府居然能有着比皇子府还豪华的府邸,这一点让人匪夷所思,不得不质疑李大人的话。李大人闻言眼里有着历经世事的沧桑和无法改变的无奈,有些事真的就像眼睛看到的那样华丽吗?不不不,这只是假象,迷人心智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