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亮,这座平日里都看不到外来人影的破旧后院,今日倒是热闹起来,杂乱的脚步声,搬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带头人的吆喝声。睡睡的顾若曦早已坐了起来,两眼无神空洞地看着上空,一脸无奈,天啦!谁来救救她这个可怜的瞌睡虫啊!凌乱的发丝散落着,本就未装束的此时更加凌乱了起来。“小姐,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门外珠儿喜悦的声音落入顾若曦耳里。天啦!天啦!天啦!她最恨别人打扰她的睡眠了,可如今没人理解,没人注意,外面噼里啪啦砰砰砰的声音绵绵不绝地落入耳内。无奈只好随意拢了一下发丝,胡乱套件衣服就走了出去,珠儿正扶着七娘站在门口,交代着必须要带的东西。“若曦,是不是我们吵着你了?”
七娘走过来拉着顾若曦关心道。顾若曦正想甩七娘一个白眼,早知道吵着了还不小声一点,她的美梦,她的鸡腿,她的小鲜肉啊!通通都没了!可看到七娘达到眼底的喜悦,她责怪的话语再也说不出了,这幅病殃殃的面容上何时有过这般喜悦。算了!舍己为人吧!谁让她是一个见不得别人难过的人。摇摇头,道:“这倒是没有,我只是昨晚睡得早今日睡不着了,看你们在搬东西,我就出来看看!”
这句话有多违背良心,她自己内心有多抵触,想必只有七娘会当真。七娘微微颔首,笑道:“那便好!”
“对了,琅西阁是什么地方?”
昨晚见七娘听到琅西阁就打内心的激动,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闻言,七娘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踪影,面上的忧伤直达眼底,看来又是有过一段难以启齿难以忘怀难以接受的往事。“那是我娘亲的曾经住的地方,平日里那里也算得上是禁地,整个府里的人都不可踏进,即便是清洁那也是不可进。”
七娘说着这些事,府里其他事她一件不知,但关于琅西阁的事,从小她便开始关注了起来。还记得那次她偷偷去了琅西阁门口瞟了几眼,还没来得及推们进去就被父亲给提到大堂跪着,那时,她年少不知事,身体本就瘦弱,可到了最后还是被父亲罚跪直到晕厥过来才被人送了回来。琅西阁算得上是熊府的一个禁地,可有谁能知道一个作为女儿的心情,近在咫尺的却不能进入,每一次她都会跑去敲门,可最后都被父亲罚跪。她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样,那可是她娘亲住的地方,她难道就没有资格进去吗?她可是娘亲的亲生女儿。每一次的试探都是失败的告终,最后还落得个罚跪的下场,年纪尚小的她再也不敢靠近琅西阁,怕的就是父亲毫不留情的惩罚。昨晚父亲的话她确实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禁地,父亲为了顾若曦而破了他这几年来的禁令,看来顾若曦对于父亲来说确实是挺重要的,至少比她还重要。这一次,若不是托了顾若曦的福,她哪里有机会能进入生母住的地方。可不管如何,她终于可以回到那里了,或许还能见到娘亲的画像,如今她已经快忘了脑海里那张模糊不清的容颜了。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娘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罢了罢了!如今能够进得了娘亲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也是对她最大的奢侈了。顾若曦活动着筋骨,那上好的金疮药还真不错,身上已经没有昨天疼了,不过对比自己的金疮药那已经算是垃圾了,若是有她自己的药别说今天的效果,就是昨日四娘那个笨女人也推不倒她。算了算了!别挑剔了,按照这个药的药效,再来三天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七小姐,搬好了!还有什么还需要搬的吗?”
一个下人走上前恭敬道。这恭敬的声音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得到过这府里任何人的恭敬,平日里,恐怕也知道珠儿和秀儿把她当做是主子,其他人把她当做比下人还低、贱的下人。她不知道为何同样是熊府的千金为何姐姐们和她的对待是如此天差地别!有时候她都在怀疑她是否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可无数次的怀疑都是证明了她就是父亲的女儿,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七娘,七娘!”
顾若曦不停地叫着七娘,可面前这个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怎么叫怎么不应。伸手拉着七娘的手腕,大声叫道:“七娘!”
呼——这一招可是她的河东狮吼,不管在什么地方还是对方是什么人,这个大招都管用。身体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啊——哦,若曦,怎么了?”
七娘茫然地问道。顾若曦眼底的疑惑消失了,打趣道:“哼,叫了你那么多声,为何都不应我,是不是再想哪位英俊的男子?”
这话一出,本来是苍白的面色立马浮上了些红晕,有些羞涩蚊子般的声音,道:“若曦,你又打趣我了!”
“哟哟哟!看来还真是有心仪男子的!”
顾若曦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了。七娘羞涩着。“七小姐,可以搬过去了,那边已经打扫了!”
一个下人上来报道着。七娘有了台阶下,立马就拉着珠儿离开了。顾若曦一脸戏谑,待七娘走远后,脸上的戏谑消失了,眼底的浮起一丝严肃,七娘的体质不应该是那么虚弱,方才拉手腕时碰到了脉搏,那里的虚弱不是正常生病的虚弱,而是药物产生的,这样来说那个七娘是被人害了才会今天这这般病弱。是谁会对一个无辜的女子下手?那毒已经深入体质,影响到了七娘的成长,再加上平日里的营养不够,毒药有了更大的空间在七娘体内穿梭,不对,那本该是一种剧毒,为何七娘没有死去,反而是活着的,只是身体虚弱罢了!顾若曦看着七娘远去的背影,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