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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0章 时间匆匆(1 / 1)

第1160章时间匆匆  原来如此,穆联就觉得田兴茂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兴茂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晋北骑兵来的很快,正如孔有德所说,这支骑兵锐气十足,但缺乏经验,如果是一群战斗经验丰富的晋北骑兵,他们在距离敌方几里地的时候就会主动分工,分成几股相互配合掩杀,可这批新兵一窝蜂的扑了上来。  虽然有萧柯南统领着,但萧柯南也不是托里、耿忠明以及周定山这样的骑兵大将,对骑兵指挥非常有限。不过萧柯南到底是沙场老油条了,一看流寇残兵列阵等着了,他立刻下令骑兵左右分开,不正面冲击敌方大阵,而是从两翼突击,骑兵们熟练的搭建连环马,担当突击任务的重骑兵们握紧了骑兵枪,晋北骑兵放弃了以前原有的迂回袭扰,从两侧硬冲敌阵,这种打法看似无巧可取,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批新兵没有经验,但有勇气,没人愿意坠了以前前辈们的威名,一上来各个如同刚出笼的老虎,硬冲硬打,伤亡肯定小不了,可那种血肉横飞,连环马纵横厮杀的场景是震撼的,看着一条条铁索上挂着零散的碎肉,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在地上,视觉上的冲击让很多流寇士兵腿肚子都发抖了。  孔有德没想到这支新的晋北骑兵会有如此勇气,他们除了缺少灵活多变外,对连环马的运用,一点都不差。终于,流寇士兵还是挡不住了,随着左翼被刺穿,整个阵型土崩瓦解,接下来就是骑兵的天下了,萧柯南看到机会,立刻命令骑兵散开,分成百人一队,散开绞杀,而萧柯南,则率领亲兵盯上了浴血奋战的孔有德。  打马向前,刺死一名敌兵,萧柯南放声大吼道,“孔有德,让萧某来会会你,你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吧!”

孔有德没有能抽身,跑上来的却是田兴茂,被晋北军耍的团团转,现在麾下兵马死的七七八八,又羞又愧之下,田兴茂早有了必死之心,见萧柯南亲自冲过来,他冷笑道,“蛮子,田某在此,休得放肆,来吧,看看谁才是鳖孙子。”

田兴茂说罢,挥刀来战,萧柯南根本没把田兴茂放在眼里,羞怒之下,田兴茂的动作走形,变得漏洞百出,萧柯南身子往后一仰,拖刀向上一挑,田兴茂的右臂就被削了下来,随后追上去,对准田兴茂的后背狠狠地劈了下去,一个照面,愤怒的田兴茂就死在了当场。  而此时,孔有德身边也没剩下多少人了,而萧柯南身边的人却越聚越多,已经是必败之局,孔有德很清楚,今天就算自己把所有的力气都耗费干净,也逃不出去了。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流寇子弟兵,这些人都被打得胆寒了。也许殿下说得对,该认命的时候就得认命,难道真的要让大家死的一个都不剩么?  孔有德惨然一笑,朝着萧柯南拱了拱手,“奥尔格将军,孔某输了,耿某只有一个请求,死后,能让耿某陪在老爷子身边。”

孔有德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不是投靠流寇,而是害死了常殷续。在孔有德心中,常老爷子像是老师又像是父亲,没有老爷子的教诲,他孔有德就只是一个莽夫。活着不能赎罪,那就死后偿还自己犯下的错吧。萧柯南似乎读懂了孔有德的眼神,他沉重的点了点头,“孔有德,看在你还是条汉子的份上,萧某会请求殿下答应你的。”

“谢谢”孔有德看看头顶阴霾的天空,仿佛冬天的暴风雪很快就要来临,西北的狂风卷走了残云,留下了满地尘埃,谁在记忆里枯黄了纸张。  一生一世,三千洛水,梦醒了,终会有结束,孔有德选择了自己结束,至少,让世人知道,他孔有德有勇气面对曾经的错误。  孔有德死了,死的并不轰轰烈烈,萧柯南发现自己对孔有德的恨淡了许多,正如孔有德说的那样,有时候踏上一条路,就没有了选择,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做,而是毫无预兆的就发生了,拦都拦不住,“孔有德,你这辈子算是怎么回事呢?”

没人知道该如何评价孔有德,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是忠臣还是奸臣。尘世常常如此,留给我们很多疑问。人,根本无法区分,十全十美,或许只存在于童话中,最磊落的英雄,也会在阴暗的角落里隐藏着一丝凶恶。最残暴的罪人,内心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光明。  银州大战落下了帷幕,停留在晋西北附近的几万流寇大军也被剿灭,腊月将要来临,大明的局势也渐渐稳定了下来,晋北军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终于重新夺回了晋北以及河东,也将流寇势力彻底赶出了河北。  在黄河以北,再没有流寇的踪影,流寇呢,费劲千辛万苦,向北进攻,最终战果停在了函谷关、潼关、商州一线,看似向北挺进,与晋北军隔着黄河相望,却丢掉了最为依赖的荆楚。荆楚陷落,襄阳被夺,用屁股想都知道,接下来晋北军一定会席卷江西江南还有广南,那些曾经归属流寇的大片土地肯定会重新被晋北军的夺走,尤其是盐场的丢失,会给流寇带来很大的麻烦。  如今,流寇的势力被限制在了河南府以及虢州、商州境内,东南北三个方向都面临着晋北军的封锁,而在西面则是宋乔的势力范围。  自从银州大战结束后,晋北军也停止了进攻,没有再发起像样的战斗。当然铁默也没有闲着,腾出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后患,稳定后方。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晋西张家了,张四维被押解张北,张家也在一夜之间被抹去。  晋王府的动作又快又狠,大大的震撼了河东一带的商人,那些心怀二心的家族,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了。当然,只有惩罚是不够的,铁默清楚地知道,张四维的事情绝非偶然,这些年晋王府做事太高调了,霸占了许多商客的利益,如果不把各方利益分配好,今天有个张四维,明天还会出个张三维。  在铁默的提一下,在十一月二十七这一天,张北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商会,会议由海蓝珠亲自主持,这次商会商讨的便是重开丝绸之路,加大与西域的商贸合作,同时成立大明商业联盟,只要加入商盟的,大家共担风险,共享福利。晋  王府如此做,就代表着今后所有的利益都会与各大家族共享,但同时风险大家也需要共担。如此一来,河东以及晋北各大家族再没了二心,共担风险,共享福利,他们追求的不就是这些么,以后只要买卖不被晋王府和常家独吞就行了。  大家都是商场上打拼出来的,心里很明白,这做买卖哪有没风险的,他们担心的是买卖被垄断而已。在商盟中,除了盐铁粮食贵金属,其他都可以共营,这大大的杜绝了张四维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经过连年征战,晋北又遭受那么大的灾难,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才行。不过开封府以及荆楚的晋北军却没有闲着,随着阿琪格从郑州方面抽出身,很快下令颍州和江夏方面的兵马进攻九江,如今在长江以南,根本没有多少流寇兵马,有的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晋北军在长江南面可谓是连战连捷,攻无不克,仅仅七天时间就从唐州打到了广南番禹,随着晋北军重新拿回秀州和杭州,势力迅速膨胀,所控制的区域已经远远大于战前。  相比之下,流寇就老实了许多,连番失败之下,再加上晋西北以及麟州几万大军被全歼,流寇根本无力主动进攻了。倒是蜀中发生了几件大事,趁着晋北军和流寇鏖战晋北,宋乔兵出绵竹,拿下成都府。随后又在十一月中旬,向南攻破戎州,对盘踞在成都府路南部的蛮人部落发起猛攻。  一时间成都府路南面战火连天,当地彝族、壮族、党项都遭到了宋乔的打击,用了四天时间,宋乔沿用汉末诸葛亮的办法,于乌蒙峡谷火烧彝族大军,一战拿下了石门蕃部,随后当地满足各部纷纷投降,表示效忠成都政权。  进入十一月末,宋乔于成都称王,自封汉王。腊月初,宋乔麾下两支兵马兵出六盘水,突然对建昌府内的落兰部发起猛攻,从此开始了对大理的征伐,宋乔可谓是野心勃勃,如果宋乔拿下大理,休养生息,恐怕不出五年,势力就会超过流寇,重新入足中原一点都不稀奇。  宋乔的势力膨胀速度如此之快,恐怕铁默和李自成都没想到。对宋乔进攻大理以及称王的事情,铁默表现的很淡定,在他看来,无论宋乔怎么折腾,都影响不了大局,倒是李自成,如今流寇被困在河南府商州那么点范围内,唯一的念想就是向西进攻西蜀,与宋乔争食吃。  现在宋乔势力膨胀的这么快,是不是很心急呢?倒要看看流寇要怎么应对眼下的局势,会不会任由宋乔发展下去呢?  隆冬腊月,寒风卷着西北苍凉的气息,黄土高原的千古迷蒙,似乎掩盖住了茫茫大地。期待的大雪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阳光不是那么明朗,时常会躲在云层中偷窥下面的一切,腊八来临,慈恩寺如往年一样举行了迎新法事。  由于今年晋北历经兵灾,百姓更希望借这次法事摆脱战乱带来的沉重。今年的特殊性,致使宣化府也格外重视这场法事,这一天巡城兵早早地就在慈恩寺周围布控,防止法事进行期间发生什么意外。巳时将过,通往慈恩寺的山路上满满都是人,在庞大的人流中,有一行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  一个锦袍公子,旁边一个獐头鼠目凶神恶煞的尖嘴莽夫,不用说,这一对组合自然是徐美玲和王三贵了。如此盛大的法事,连徐美玲都来了,那铁督师自然少不了的。  徐美玲走得很快,铁默则陪着萧观音跟在后边。萧观音来长安时间不算短了,但是她对周围的一切还是非常新奇,来长安这么久,可从来没出来逛过呢,更何况是参加佛门法事。玉观音是一个娴静的人,她行走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依旧步履轻盈,一双莲足仿佛踏在云层之上。  羞花之美,美得锐利,艳盖风华,玉观音的美,如含苞欲放的桃花,沉静中带着几分醉人的娇羞。铁默是个实诚人,他不得不承认一直吸引着自己的,都是玉观音的美丽,要说感情,真的没有多少。只是以美相连,久而久之,感情却慢慢融入了进来。  其实世人对蒙古人一直都有误解,总觉得像这种狼性十足的民族不应该喜欢研习佛法的,事实上恰恰相反,蒙古人是崇敬佛法的,其程度远胜于汉人。草原民族,一直过着与天争命的日子,部落间也时常征伐不断,死亡与鲜血没有间断过,这种情况下,他们更渴求神明的保护。  慈恩寺并不大,幽幽的山林,川流不息的人群,远远望去,仿佛一片虚无的潮水。走得累了,玉观音顺着栏杆来到了高处,她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柔和的幸福,“停驻林边水重重,依山远望意浓浓。枯草连天迎新雪,白云行驶艳阳东。”

“悠悠千年半沉睡,苦苦相随万事空。一生漂泊多思恋,十指芳华风雨中。”

一件披风落在肩头,铁默揽着玉观音的香肩,看着远处茫茫人海,才发现内心里有着一丝共鸣。  玉观音微微一笑,仿佛云层散开,阳光普度人心。不知为何,玉观音对铁默,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是夫妻又不像夫妻,是情人又不像情人,但那种感觉很舒服,这个男人好像能看到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一生漂泊多思恋,十指芳华风雨中,自己以凄美开头,他却给了一个完美的结局,这一刻,玉观音才觉得自己真正的融入到这个男人胸怀里。披风带来的温暖,驱赶走了山风带来的寒冷,男人的怀抱让这个冬天变得多了些温情,“殿下,你接的真好,你说佛法真的可以帮助苦难的人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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