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孙小姐莫要抵抗,让属下为难。”
孙雁茗道:“请你们回去告诉他,我已非完璧之身,得来无颜,不必苦苦纠缠。”
黑衣人道:“属下只知接孙小姐进京,至于其他,自有侯爷分明。”
又道:“侯爷说,孙小姐离开时无须带任何东西,进侯府后大了可重新置办。”
孙雁茗后踏步,侧身摆刀,道:“休想,我孙雁茗誓死不从。”
黑衣人道:“那就请孙小姐莫怪,属下冒犯了。”
话音刚落,两人大手左右猛然抓向孙雁茗,他们是要速战速决,以免尹府中人来到。方才误入尹湘闺房,因其大叫,故而打晕,恐怕此刻尹府中人正往此处赶来。孙雁茗竟也会些武艺,断刀迅速横削,迫的黑衣人收手,不料左边黑衣人见刀走远,见机一掌拍在孙雁茗右肩。孙雁茗吃痛,被大力撞倒在地,短刀甩出。黑衣人正要过去拿下,忽然旁边劲风袭来,只得急忙退后,躲过偷袭。正是裴云三人来到,方才救下孙雁茗者,却是越应飞来一脚。裴云当头,身后越应仲小白两边护立,与两名黑衣人久久对视,气氛变的有些诡异。孙雁捂住肩膀,忍痛站起,见是裴云,脸上神色复杂。就在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却是尹和也在后院,离的近,与五位夫人先赶来了,身后大群士兵,将两名黑衣人团团围住。尹和看看现场,蓦地看见尹湘闺房门户大开,急叫一声:“湘儿!”
慌忙跑进,身后五位夫人匆匆跟上,不多时,脸色苍白的尹湘与众人一同出来。尹夫人则在一旁细声安慰。这时,尹麒也正好赶到,看着在场情景不知所以。“是你们。”
黑衣人忽然开口。派去玟县的五十名兄弟仅归五人,还受到严厉惩罚,闻其所描述之人,罪魁祸首必是此人不假。裴云不答,说道:“回去说与你家侯爷,孙雁茗我北堂平要了,他自会知晓。”
还不及黑衣人说话,越应沉声道:“请二位速速回去,此时各为其主,莫要刀锋相见。”
黑衣人闻言茫然,不过裴云之言却是听得清楚,心想这北堂平莫非是侯爷好友,或是北堂平与侯爷之间有何事他二人不知。总之,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可贸然行动,还是回去禀明侯爷再说。两相思考之下,黑衣人拱手道:“既是如此,我二人自会将话转告侯爷。”
说罢,便要离开,却有士兵围住。尹和挥手道:“都退下吧。”
士兵让开,列队而退。在场所有人都在咀嚼裴云三人方才与黑衣人的对话。再笨的人,也知道了黑衣人的身份。再笨的人,也确定了裴云的身份。裴云为何说,去说与安乐侯,他自会知晓。因安乐侯知道淮阳侯此次出来的化名。越应为何说,此时各为其主,莫要刀兵相见。因他们四人都同为禁军中人,许是好友也说不定。只是,裴云那句“孙雁茗我北堂平要了”又是何意。莫非是两位侯爷都喜欢孙雁茗,在同时争抢孙雁茗。只不过安乐侯身处京中,派手下四处寻找;淮阳侯则是亲自出马,先得手了。尹和心想:“怪不得淮阳侯对湘儿态度冷淡,原来竟是心系雁茗,难道说,淮阳侯借收君保为徒进郡守府也是为雁茗而来,既如此……湘儿与雁茗情义深重,姐妹共侍一夫也未尝不可,恰是一桩娥皇女英之美事。”
想清此事,尹和捋须而笑。五位夫人几乎也是如此想法,不过她们更在想是否要收孙雁茗为义女,到时无论是嫁与哪位侯爷,都是她们尹家不是。尹麒心想:“就说老师身份尊贵,那日茗姐姐出口相讥他也不怒,原来老师对茗姐姐有意,这可如何是好,姐姐平常也是被父母宠爱有加,娇生惯养,向来要强,此次又……”不由看向尹湘,暗道要糟。尹湘方才受到惊吓,脸色本就不好,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眼中不知何时渐显恨色。“湘儿。”
尹和看见尹湘神情,怎不知女儿心中所想,怕女儿方受惊吓,说出什么不得之语,恼了淮阳侯,因此出声提醒。“父亲放心,我无事。”
尹湘看似冷静道。作为郡守千金的她,何时被他人比低过。可如今,安乐侯未曾见过她也就罢了,可淮阳侯眼中竟完全无她,只对容貌不如的孙雁茗有意,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绝不允许。她心中妒意盘腾。尹湘忽然冷笑道:“侯爷,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孙雁茗她早已失贞,方才与那黑衣人说话之时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希望侯爷珍惜眼前人,莫要被人所欺骗。”
闻言,裴云心下失笑,不知这尹府中人以为自己是哪位侯爷。至于孙雁茗失贞,想来也是为退禁军高手所说。孙雁茗正为裴云言语弄的心乱如麻,听到尹湘之语,猛的目光看向尹湘,道:“湘儿,你说什么!”
尹湘冷笑道:“怎么,听我拆穿你本来面目,着急了。”
哼声道:“我就是要让侯爷知道,让他不再受你欺骗。”
尹和拉过尹湘,表情严肃道:“湘儿,说话三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她是你茗姐姐。”
尹湘平静道:“父亲,我自是知道,你放心,我现在可是清楚的很。”
说完,冷眼看看孙雁茗,又看裴云,等着看到裴云眼中失望厌恶的眼神,听见裴云对她痛心大骂,然后过来带自己独自离开。可是……裴云脸色平静道:“雁茗早已是我的女人,若论失贞,却是失之于我。”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一惊。越应仲小白不解,云哥儿为何对孙雁茗如此袒护,莫非是真对孙雁茗产生情愫,那远在卞关苦苦等候的哑姑又该如何。尹湘气的脸色阵红阵白,淮阳侯本应是她的,却被孙雁茗抢走,侯夫人应是由她来坐,也被孙雁茗抢走。还有安乐侯爷,孙家在时,就花大力讨她欢心,孙家不在时,也对孙雁茗穷追不舍,今日竟派京中高手来接她。藏怒宿怨下,尹湘再也控制不住,不由失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她有什么好!”
“她既不会弹琴作诗,又不会针红女工,她什么都不会,就知舞刀弄剑,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孙雁茗,自五年前与你相识,我便让你以姐姐自居,何事我皆听你言,但我那时为郡丞之女,你只是一卑贱商人家中女眷,若非我尹家需你孙家财力支持,你以为我会忍辱称你为姐。”
“你孙家没了,就来我尹家白吃白喝……”“够了!”
尹和大声呵斥道,“湘儿,你失心疯了吗!”
尹湘被喝住,眼中泪水扑簌簌流下,却倔强着不肯擦去。尹和大声道:“我看,就是太惯着你,你才说话如此糊涂!”
对裴云难为道:“都怪臣管教不严,还请侯爷恕罪。”
又对孙雁茗歉意道:“湘儿许是方才受惊,说话也是胡言乱语,雁茗你千万莫要生气。”
孙雁茗紧咬嘴唇,不接尹和之语,目光紧盯尹湘,不敢相信问道:“湘儿,难道在你心中始终如此吗?”
尹湘心中一动,眼中一道悔色稍纵即逝,昂首道:“正是。”
“好……”孙雁茗颤音道,“尹伯父,湘儿所说,是如此吗?”
尹和面露难色,欲言又止。